余行之冷笑一声,当头走了出去。
这个时辰,宫门即将下钥,想要面圣,必须尽快动身。
二人没有耽搁,马不停蹄来到朱雀门门口,向守将说明来意,趁着下钥前进了皇宫。
一路传报,经皇城间长长的瓮城,在宫人引领下,走了约莫半刻钟,来到皇帝寝区圣世宫的丹凰门前,又经含元殿,穿入紫宸殿中。
紫宸殿是内朝之地,二人并不陌生。
在殿内候不多久,姬纸鸢便在总管杨安和内侍的簇拥下现身。
御座前加了一面帘子,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里面却能看清外面的情况。
总管杨安掀帘而出,满脸的怨怪之色,道:“二位大人有事速速启奏,莫耽搁了陛下就寝。”
面对皇帝身边的红人,余行之也不敢放肆,恭敬地拜倒在地,道:“日前因一起治安案件,无意中查到一件事,与书院有关。卑职与董大人联手调查,终于查到此事与彩公子公孙谨有莫大关联。”
杨安道:“二位大人,夜已深沉,还是长话短说的好。”
“是!”董青也拜倒在地,“事情是这样的。前日卑职自裁决司李大人处得知隐藏在暗处的那些牛鬼蛇神近日活动频繁,恐怕有大动作。经数日跟踪查探,发现公孙谨意图将棋子打入书院,恐怕是他背后的人,准备对书院不利……书院作为皇朝根基,绝不容有失,还望陛下饶恕卑职等僭越之罪。”
黑道与门派余孽的事,向来由裁决司负责,董青的话根本经不起推敲,不过只要最终结果是掌权者想要的,哪怕他有私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大理寺上下亲自抓到燕离与公孙谨会面,仅这一点,董青就底气十足。天下谁不知道,圣帝最恨的便是黑道以及任何与之相关的东西。
“无妨,说说都调查出什么了?”姬纸鸢的声音传了出来。
董青沉声道:“公孙谨已将棋子安入书院,那人现在是书院外院的学生,方才卑职与卑职属下亲自撞见二人私下会面。”
“抓起来拷问不就好了!”杨安面色不善,“有了结果再来报给陛下,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二位大人劳师动众吗?”
董青道:“卑职也是如此考虑,只要拷问奸细,便可得知他们部署。可那奸细不知是何来历,身怀诡术,竟逃脱围捕,逃入书院后山禁地,卑职属下生怕奸细就此逃脱,无奈闯入禁地,只怕……”
这番话虽然基本接近于事实,可奸细一说,纯属子虚乌有,如果不是姬纸鸢厌恶黑道,董青绝不敢拿出来唬弄。
姬纸鸢淡淡道:“两位爱卿何以认定,那人便是书院学生?”
余行之连忙将燕离的身份玉牌取出,递给杨安,道:“此乃奸细所遗,书院学生都有录籍归档,绝不会错。”
杨安扫了一眼,发觉没有问题,便走到御座前,将之交给姬纸鸢。
姬纸鸢接过细看,外院学生的玉牌都雕着花鸟鱼虫,内中自有千秋,惟有打造之人知晓。
她稍一查看,便知玉牌为真,微微点螓,道:“既有明证,那便传朕口谕,允尔等入山抓人。”
余行之大喜,正要谢恩,却又被打断。
“不过,”姬纸鸢话锋一转,“其中真相如何,还要细细排查,不可冤枉好人。对了,可知此人是谁?”
余行之笑道:“陛下放心,属下绝不会冤枉错人。巧得很,此人号牌与犬子相近,犬子恰巧认得他,他叫燕离。”
“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