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竞赛表彰,他都不会回到礼堂。
迟阙下台时白得吓人的脸色和突如其来的鼻血现在仍然令人害怕,云绥甚至担心这十几分钟的功夫这人就会倒地不起,连电话都来不及给他打。
“怕他刚回来找不到座位。”他囫囵搪塞了一句冲周一惟指了指舞台,“快看,那个女孩子好漂亮。”
周一惟瞬间被转移注意力:“哪个?”
舞台上只有一群舞动的帅哥。
“云绥你分不清男女啊!”周一惟愤怒大吼,转头一看才发现旁边的座位早空了。
礼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自然不会发现有个人在贴着灯光昏暗的角落悄悄离开。
云绥小跑着往那间办公室走,手掌下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一种难以描摹的不安和烦躁充斥着胸腔,整颗心仿佛在深渊的边缘危险搏动。
“迟阙!”他撞似的闯进门,不由自主喊出对方的名字。
被叫的人骤然抬头。
迟阙已经顾不上惊愕,下意识攥住拳头把鲜红的卫生纸团攥进手心,但嘴角干涸的血迹却诚实地诉说着他的真实情况。
云绥在门口顿住脚步,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令人心惊的场景。
迟阙撑着桌子站起身,冲他露出一个浅淡至极的声音:“别担心,我……”
“你没事。”云绥麻木地打断他,一手禁锢这他的肩膀,一手摸他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完全不出所料。
云绥很想嘲讽一句“烧成人干也没事”,可看着面前人苍白的脸,又心软地收了回去。
“上台时候就开始烧了?”他说着疑问的话,语气却笃定地不需要答案。
迟阙轻轻点头:“我叫司机过来了,还有几分钟就到,本想一会儿给你发微信。”
行,有点长进,还知道给自己贴两个功劳免骂。
云绥一口气闷在胸口,不禁冷笑出声:“我是不是还得夸你身残志坚,思虑周到,疼的站都站不住还记得安排好瞒我的步骤,顺便把桌面清理了保持公共卫生。”
迟阙心里一跳,连忙伸手去拉他,却被云绥摆手避开。
“坐下。”他指了指椅子,语气冷淡地命令。
迟阙眨了眨眼,当即咽下所有说辞退了两步坐回椅子里。
云绥连抽了几张纸巾打湿,从桌子对面帮他清理掉残存的血迹,把染红的湿纸团成团丢进垃圾桶,全程没有看对面人一眼。
闲置办公室的灯光十分欠奉,白炽灯泡昏暗阴冷的光线落在两人中间,像一道冷淡锋利的分界线,将两人完全隔开。
云绥坐在灯光较亮的一侧,一只手闲闲地搭在桌面上微垂这头,纤长的睫毛落下一层阴影,将眸中晦暗的情绪遮得愈发难以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