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煦示意桐月不要着急,捋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
阿慈见桐月满头大汗,贴心地递上一旁帕子,示意她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在擦汗的过程中,桐月将圣上为慧宁公主和公子赐婚,家里没有操办婚事的银子,宋氏便打起动用苏知鹊母亲留下的嫁妆的主意。
“阿爹因为苏眠眠和赵元璟私通一事,被圣上罚了一年俸禄。”苏知鹊缓缓坐下来,对王煦解释道,“这件事,宋氏一直觉得是我做的,还差点蛊惑阿爹将我从族谱上除名,好吞没阿娘留给我的嫁妆。不过,”她看向桐月,“这嫁妆,她怕是动不了。”
苏知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嫁妆单子我早就誊抄了一份。再说,那嫁妆本就在舅舅这里保管着,契书也早改了名,她以为凭几句空话就能拿走不成?”
王煦点点头:“知知放心,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分毫。”
苏知鹊点点头,电光石火间,她的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那封信,舅舅的伤,嫁妆……
所以,前世,苏眠眠和赵元璟害她留在冶底村十年不见天日,又谎称她重病引舅舅来华阙,给他致命一击,是为了她的嫁妆!
细思极恐,苏知鹊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顿时脸色煞白。
“知知,你可是身体不舒服?”王煦看出她的异常,正要抬手吩咐人去请府医,却见苏知鹊摇摇头,说自己没事,想回家一趟。
王煦随之起身道:“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同你一道去吧!你那个爹爹,宠妾灭妻,眼里已经没有你这个亲生的女儿了……”
听到他说这话,阿慈意外地看了王煦一眼,很快垂下头来。苏知鹊心事重重,并没有听出舅舅的言外之意。
此时苏府内,宋晴还在和苏明诚争执。
“老爷,那嫁妆不动,这婚事怎么办?总不能寒酸了吧。”
苏明诚烦躁地摆摆手:“再想法子,总之不能乱动王瑶留给知鹊的东西。”
一计不成,宋晴眼珠子一动,又想出一计:“老爷,说到底镜哥儿毕竟是王煦的亲外甥,这外甥大婚,当舅舅的总得表示表示?咱们不如去在王煦面前说一说府上的窘迫,先从他那里拿些银子,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
苏明诚垂着头,半晌不说话。
“老爷,您要是觉得这话不好开口。妾身去。妾身女流之辈,也不怕人笑话。”
苏明诚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只是,要委屈夫人了。”
“只要是为了老爷,妾身做什么都不觉得委屈。”宋晴将头轻轻地靠在苏明诚胸口。她的温柔小意顿时让苏明诚压在胸口的那股沉闷一扫而空。
两人温存了片刻,宋晴便重新梳妆打扮一番,还特意让如月为自己插上那支攒金喜鹊步摇,这才出门,径直去了王家。
苏知鹊拒绝了舅舅的好意,跟着阿慈、桐月驾车回了苏府,与宋晴的马车在街口擦肩而过。
在前头驾车的阿慈认出方才从她们身边经过的马车是苏家的,并没有告诉苏知鹊,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地驾着马车往前走。
但没多久,前头便有一个小厮拦住了去路。
“敢问马车上的,可是苏府大姑娘?”
桐月撩起车帘,探出头问小厮是哪家的,拦她家姑娘的马车又有何事。
“回姑娘,小的是瑞阳侯府的,我家老夫人请姑娘上门一叙。”
苏知鹊听到小厮的话,脸色大变。
看来,老侯夫人是要把赵慕箫与慧宁公主结不成亲事的怨气发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