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段王爷。”沈玉铮笑了出来。
武昌王又给她说了些如今他们合伙的生意上的事,沈玉铮听着,并没有发表多少意见。
她确实提了不少方案,但能不能实行、或者实行时该如何权衡各方利益,对于这些武昌王这个地道古代人最清楚。
沈玉铮又喝了一杯茶,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
她惊讶,居然有人会在飞鸿居闹事。
她和武昌王都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楼下冲进来一队锦衣卫,迅速将一楼占领了,还有几个锦衣卫冲上了二楼。
一楼的客人在经过一开始的骚乱后,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五品青色圆领官服,头戴乌纱帽,腰上是银钑花带,还别一块玉色牙牌的女子,女子样貌只能算清秀,但一身气势威严凌厉,周身无人敢靠近。
“杜大人?”沈玉铮惊讶出声,之前在别庄她便见过杜园一面。
但当时杜园没有穿朝服,整个人气势便不像今日这般盛气凌人。
杜园进了飞鸿居后,冰冷的目光凌厉地往周围一扫,随后举起腰上的牙牌:“我乃太司局杜园,今日奉旨捉拿费家谋反之人。但有阻拦,格杀勿论。”
飞鸿居内鸦雀无声,杜园举起的手往下一挥:“搜!”
锦衣卫迅速行动,将飞鸿居立马搜了一个遍,连他们所在的这个雅间也不例外。
等锦衣卫搜完了他们的雅间,沈玉铮才问:“杜大人为何能调动得了锦衣卫?”
武昌王道:“她是太司局的司正,别看她只是一个五品官,却能代天子行事。满朝六部、乃至锦衣卫,只要她有令牌皆可调动。”
沈玉铮看着一楼的杜园若有所思,这太司局比她想象的权力还要大,几乎是将前朝的司礼监和锦衣卫的大部分权力揽了过来。
太司局是太后建立的,从建立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年。虽是女官职位,但女子入朝为官本就艰难,能跨出这一步又能顶住世俗压力,难上加难,而杜园做到了其中的佼佼者。
沈玉铮直直地看着一楼的杜园,杜园像是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
沈玉铮对上她冰冷锋利的眼神,冲她笑了笑。
杜园略略点了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沈玉铮想起什么,问:“杜大人原先是尚食局的人吧,太司局的女官都要从宫中女官中挑选吗?”
宫中女官只是协助皇上皇后管理内宫的侍女,乃至后宫事务,与太司局完全不同。
武昌王点头:“倒也不完全是,虽然京中各大书院都不愿招收女弟子,但世家中的族学倒是愿意让女子学习。只要有才能,太司局都是来者不拒的。但……”
说是如此说,实际上却不是如此。
杜园能坐上这个位置,已经跟家族决裂了。如今世人眼中依旧是女子若不嫁人,便是离经叛道,哪怕官位再高,也一无是处,被世人所看不起。
而世家女又是从小培养,与家族利益息息相关,没有人会舍弃家族,而去追求一个孤寡的官位。
太司局能屹立到现在,完全是凭太后一力力相护。
杜园看着威风,实际上无数人想将她拉下来,塞进后院。
哪怕后面武昌王什么都没说,沈玉铮也明白杜园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女子为官便挤占了男子的名额和利益,当然有人不愿意。
这世界总归是以利益为目标,谁掌握权力,谁便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她真的好心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