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循也跟着他离开了正厅,一路过去,一个天大的笑话便在章府火速传开。
原来陆延昭的外家与章家沾亲带故,他的表妹薛明月和章郯自幼便定了亲事。
“。。。。。。那章公子要拒婚,真是为了一个寡妇?”
“这都不懂?那首诗不说得清清楚楚吗?”
“古刹徒倚倦游身,梦见城东兰苑春,
一顶帷帽传情晚,临风递与缟衣人。”
“说你蠢吧,你还不自知,那缟衣人不就是寡妇吗?那兰苑,我们临安不是有澜园吗?澜园里不就住了一位寡妇?”
“这点机锋都看不破?笨就多读书!”
“还靠帷帽传情呢,就差指名道姓了!”
行至后院荷花池旁,陆延昭早已被章家家仆拉开,堂堂将军孤立无援,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而他的表妹薛明月早就被送离了现场,而一旁的章郯则被揍成了猪头。
楚循额角青筋突起,一股无名火中冲脑门,一群蠢货!
陆延昭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几步走了他的跟前,搂住了他的肩头朝外面走去。
他苦着一张脸唤道,“伯彦兄。。。。。。”
楚循神色晦涩难测,透着无尽的冷漠,“你的伤好了?这是喝了多少酒,老太君大寿你还耍起了酒疯?”
“。。。。。。是他太过狂悖,他非要跟表妹退婚,表妹气得要寻短见。他还写了那么露骨的情诗,我是看不过去才动手的!”
“住口!”
“可是。。。。。。我真的憋得难受!”
楚循眸光中杀意纯粹,整个人都透着凌然威势,“你的行径与他何异?你还添了一把火,非要捅破这事,你是心悦她,还是要害她?”
这种事情一旦闹大,最遭殃的又会是谁?
从古至今,这种桃色风波的受害者一贯都只会是女子!
陆延昭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个辩解的字。
楚循隐隐觉得诡异,这种事发生在后院,可不到半个时辰,整个章府都传遍了。
章府主母御下的能力真的如此之差吗?
分明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章郯背信弃义毁了亲事,思慕寡妇,行事如此放诞不羁,他的名声势必会烂得一塌糊涂,从此之后世家贵女定会远而避之。
想要再寻一门好亲事,就难了。
那章郯一看就是懦弱无能的,还真干了一件一鸣惊人的大事。
楚循忽地想起,章知府的继室本就是个难缠跋扈的小妇人,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筹谋?
就那日她在蹴鞠场无礼的表现来看,分明是个蠢的。
还能精准算计陆延昭,她应该没那么深的道行。
两人离开章府时,陆延昭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澜园大门。
心底涌出一股愧疚,他是不是给她惹麻烦了?
——
这则风流韵事很快就传遍了临安的街头巷尾,闹得沸沸扬扬。
酒楼茶肆更是抓住了商机,当夜说书人们闻风而动,就改成了话本子大肆宣扬。
铺天盖地的恶意直奔澜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