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病恹恹躺在床上,屋里门窗紧闭,即使打扫得很干净,喷了香水,也能闻到淡淡的恶臭。
这种恶臭是伤口腐烂造成的,宋盼儿一进屋就拧起了眉。
“把门窗打开,通风。”
这样的封闭空间,对杨泽养伤很是不利。
杨明盛这时候开了口,“可是大夫说,阿泽不能吹风,一旦吹风就会发热。”
宋盼儿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刚才在大门口就已经观察得清清楚楚,这杨家的大房跟二房之间显然不对付,原因嘛……无非就是“利益”二字。
但宋盼儿才不会管他们的纠葛,她来这一趟纯粹是拿钱办事。
杨明远已经先付了一笔诊金,并说得清清楚楚,反正尽力而为,能救自然是最好,救不了也是杨泽的命数。
杨泽年纪不大,和周和安差不多的岁数,此刻面色灰白,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快要不行了。
宋盼儿快速拿出一片喷过灵泉水的参片塞到他嘴里,先吊住他一口气,这才开始把脉检查。
冯念儿拎着她的药篮子,站在床边,目光不善的盯着杨明盛和杨二太太,哈哈和嘿嘿也是同样,像是随时防备着这两人会对宋盼儿不利。
杨明盛目光晦暗,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
宋盼儿为杨泽检查后,对杨老太太道:“老太太,请让无关人等先退下吧。”
杨老太太眼里迸发出希望的光,小神医这句话显然表明大孙子还有救。
她赶紧扭头对跟进来的人挥了挥手,“都先出去。”
其他人都很听话的退了出去,除了杨明盛和杨二太太。
“母亲,我身为阿泽的二叔,必须得留下来看着……”杨明盛低声开口,被杨老太太狠狠瞪了一眼。
杨老太太抬手打断他的话,“阿泽亲爹都还在这里,你这个二叔没必要留下,出去。”
她心里实在是气狠了。
这几年她年纪渐长,已经越发压制不住这个小儿子的野心。
她最想的就是兄弟和睦,一同将杨家壮大,可二房能力不足,尤其是长子杨霄,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根本难当重任。
别以为她不知道方氏前段时间才拿了自己的体己银子给杨霄填赌坊的窟窿。
可惜杨明盛却一心要将这样的人推上来,要是杨霄真的上位,岂不是会动摇杨家的祖宗基业?
然而,最让杨老太太生气的是,二房为了利益,竟然一心盼着杨泽死。
他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怎会如此狠心!
杨明远看着杨明盛,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老二表现得太心急,也做得太过了。
他甚至怀疑,长子之所以会遇上山匪,其中也有二房的手笔,只是他虽然心里这么猜测,却拿不出证据。
那些山匪被官府的人尽数诛杀,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根本死无对证,做得实在干净。
杨明盛咬了咬后槽牙,没再坚持要留下,转身出了屋子。
只是转身的瞬间,朝宋盼儿狠狠瞥过去一眼。
这笔账,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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