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算是彻底放心下来:“那等今日郎主归家,我同他说过,尽快就给清河郡去信,最好是赶着年前,兄嫂来京,就把事情给说定,也免得夜长梦多……”
“你说错了。”高老夫人诶着摆手,打断了崔氏的话,“说了这样多,怎不问问你女孩儿,愿不愿嫁去清河郡呢?”
从头到尾,裴清宛对此事都未曾表态过。
崔氏侧目去看,连王曦月也在看她。
高老夫人也转头过来:“你都凭心意不肯嫁平国公了,来日婚事上,难道愿意将就?也不至于说为了避开平国公,就随便选了什么人家把自己给嫁出去。
崔家虽是知根知底,那又是你亲表兄,可你不喜欢,便就什么都不成。
也不用怕皇后那头。
此刻要推脱,也不是没说辞。
譬如我病了,老神仙批命算了,得家中子孙替我祈福,批过八字,只有你一个合适,这一两年内都不能议亲。
一两年光景,也不过二十岁,以后也不怕寻不着好人家嫁出去。
皇后也不可能看着平国公为了等你蹉跎光阴。
你可以不嫁,他一个要夺嫡的皇子,还能耗着时日不娶妻?
连颖国公都选了定真曹氏,平国公的亲事,门楣只能更高呢。
他年纪再大,年纪相仿的适龄贵女,可就真没有了。”
高老夫人心里是有成算的。
裴清宛抿着下唇,拉平了唇角,深吸了一口气:“这没什么愿不愿。我同表兄……我少时见过几面而已,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我想表兄对我也是一样。
可是祖母,婚姻之事,也并不见得人人都能完满。
似大兄与表妹这般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天下才能有几对儿呢?
互敬也是和满,相敬如宾也能过日子。
于我而言,嫁人一事,嫁谁都一样,门当户对,人品贵重便好。
只是平国公门第太高,我不想高攀,所以他不成罢了。”
“你这……”
高老夫人又摆手,不叫崔氏开口:“你这样说也没错,便是我与你祖父,成婚前也不是两情相悦的,婚后过的也算和满,难为你小小年纪,能想的如此通透,是个最叫人省心的孩子。”
裴清宛笑的舒心,才去看崔氏:“我知道阿娘想说什么,很是不必的。难道真让祖母站出来为我遮风挡雨,把皇后那点心思给挡回去吗?况且清河崔氏,是阿娘母家,是我亲娘舅家,真的成了婚,我还能受委屈不成?舅母又是最柔婉客气的一个人,和善又最纯真的性情,并不是那等跋扈蛮横之辈,又不会来拿捏揉搓我,这样的婚事,本来就是极好的,我有什么不知足?您也快别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