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邺自明宗时期尚佛,彼时各州府不是兴建多少寺庙,受百姓供奉香火。
大相国寺西侧的这间破庙,从前也很兴旺。
明宗开朝兴建,那时候还未有大相国寺,往来行商甚至是城中百姓大多来此处进香。
是到了明宗三十七年,明宗皇帝下旨在凤阳修建起这一座大相国寺,起初是为了将他生母端惠贵妃的画像供奉在偏殿,受世人香火供奉,后来才慢慢兴旺起来,也是从那时候起,西侧的这间小庙渐次断了香火。
一直到如今,无人问津,成了荒败破庙。
裴令元带了一队人,是侯府的护卫,将破庙包围起来。
他推门进庙,所见无不适荒败,门下甚至挂着蛛网。
正殿位置如今连个可以遮挡的门都没有了,裴令元脚步放轻放慢下来,难道见他腰间佩了刀。
此刻手掌心按在刀柄上,欲进殿中去。
忽而殿内有了动静,他顿住脚步,收了势。
果然殿内二人辖着王曦月挪到殿门口方向,人就躲在王曦月身后,反拧着她一条手臂,还有短刀匕首架在她脖颈间:“世子好本事,这样也能寻得到她,让你的人退后,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王曦月显然吃过苦头的,哪怕她晓得落难时候不该与贼人力争反抗,但小脸儿煞白,甚至白皙的脖子上已经能看见红痕,是渗出的血迹。
裴令元咬紧后槽牙:“放开她,我放你一条生路。”
圆脸男人似乎并没有特别慌乱:“世子爷,放了她,我们兄弟才不会有生路。”
他又发了狠,匕首越发往王曦月脖颈贴近,刀锋寒芒,裴令元看来心惊。
裴令元忙挥手,让跟着他的三五个侍卫往外退,连他自己落在刀柄上的那只手也垂落下去。
“世子尊贵,舞刀弄枪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做了吧?”
裴令元咬牙切齿,还是顺着圆脸男人的话解下腰间佩刀。
“表兄!”王曦月眼尾泛红,我见犹怜,实在见不得裴令元这样受制于人,软声叫他,又不敢过分激怒身后男人,声色略略冷下来些,“你真敢杀了我吗?杀了我,你也没活路。你们主子要你们害我,却没叫你们取我性命,你敢自作主张吗?
你现在杀了我,我表兄有一百种手段叫你们生不如死,也必定会追究到底,直到抓出你们主子。
结果怎么样呢?你们还是活不下去。
你想活,何不试着放了我,与我表兄合作,难道长宁侯府还保全不了你们性命?”
她能感受到身后男人贴在她脖颈间的匕首并没有半分松动。
这些话都是耍嘴皮子,未必有用。
她只是想提醒裴令元,清醒一些。
他那样精明能干,却关心则乱。
就算现在处处都听他们的,她也不一定能够安全被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