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深笑意更浓,眼底浮出一片暖色:“那小娘子更不用怕了,原本是给宝妆留的,送去给小娘子,她也不会计较,小娘子实在怕她吃味,一会儿见了她,我与她说,她想吃就让她到侯府去找小娘子要。”
他这样盛情,王曦月要再推辞就是她不识好歹了。
左右一碟子糕而已,收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便大大方方道了谢:“席面大约要开了,我先告辞。”
本来也可以跟她一起回前头席面的,不过萧弘深看她没那个意思,想是年轻女郎面皮薄,又是高门养大的守规矩,娇矜自贵,不想叫人背后说嘴,就没再跟上,目送她走远。
王曦月领着丹青几个出小花园,才要过月洞门,冷不丁撞见找来的裴清宛。
裴清宛眼尖着呢,一眼瞧见了荷塘边负手而立还在望向这边的萧弘深,皱了下眉,拉上王曦月脚下快了些,匆匆出了月洞门。
确定萧弘深看不见,她才放开王曦月:“你怎么和二皇子在一块儿?”
“我来这边赏荷花,他也来看荷,就遇见了,说了两句话。”
她回答的实在从容,裴清宛才松了口气:“往后遇见了少说话,见个礼就快些走,记住没有?”
这下王曦月就不懂了。
她本以为裴清宛是对三皇子无意,才不满许宝妆总要牵线,昨日捎带上她,说起二皇子,也是因为与三皇子的事情牵扯在一块儿说,后来又被李照圆胡搅蛮缠一番,所以才生了气的。
但怎么今天听来,是裴清宛对萧家的郎君们……本来就有所不满呢?
这样的发现叫王曦月心惊。
那是天下第一的门第,谁敢去挑剔他家孩子?
这话就不能在这儿追问了。
她只暗暗记下,嘴上先应了裴清宛,连二皇子要给她送荷花糕的事儿都没敢提,就怕裴清宛一时要发作起来,她收不住场。
裴清宛见她受教,缜着的面皮才松了松,神色也有所舒缓,重新牵起王曦月的手:“走吧,席面要开了,大姐姐见你久不回来,怕你在别院走迷了才叫我出来寻你。
一会儿席上你少说话,也少吃酒。”
她叮嘱交代,王曦月品出不对来,咦地问她:“我方才不在,席上怎么了吗?怎么叮嘱我少说话?”
“萧荔挤兑羊惠文,羊惠文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发了邪火,差点儿没跟她打起来,又惊动了大殿下他们,来分开了人劝了几句,才消停下来。尴尬死了,萧萦脸上也挂不住,把萧荔骂走了不叫她在席上。”
裴清宛说起来又不住地摇头:“没有哪一盏是省油的灯,我怕你不明就里的,一会儿谁拿这个给你挖坑,你傻乎乎的往里跳。
前几天咱们家宴上,我见羊惠文与你倒说得来,她方才还掉了几滴泪,虽然重去梳妆过,但眼尾红红的,我也怕你见了要问她。”
王曦月眼皮一跳,心说真怪了。
按照之前说法,萧荔欺负羊惠文不是第一次了,从前还在大名府的时候她就经常干这种事儿,欺软怕硬嘛,谁让羊惠文脾气好,看起来是个很好捏的软柿子。
今儿突然恼了,还要动手打架,实不像她的作风。
“萧荔说的很难听啊?”
裴清宛竟是摇头:“就是寻常那些挤兑人的话,她那张嘴,真说难听,她十句话都未必有徐润一句话戳人心窝呢,要么怎么说是邪火。
反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你心下知道就行了。”
王曦月凝眉说知道了,再没问别的,只心下终归觉得奇怪,不免也要重新审视羊惠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