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笑道:“过来看看你们,没扰了你们的兴致吧。”
其实水溶过来的目的是来寻凤姐儿的,不过面对这探春以及众女那湛然的眸光,水溶便临时改了口儿。
回到凤姐儿身后的平儿面容一怔,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抬眸看了一眼,见少年神色如常,旋即又垂下眸去。
王爷不是她请来劝慰奶奶的,怎么忽然就变了?
然而她就只是个丫鬟,王爷的事儿也轮不着她来管,心儿只盼着王爷不要忘记了奶奶。
探春眉眼弯弯,朗声道:“我们刚刚在行酒令哩,姐夫一块来吧。”
面对探春的邀请,水溶倒也没有拒绝,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正好落座在黛玉的身旁,抬眸看着那清灵的少女,笑道:“颦儿,你素来才思敏捷,可不能有意为难哥哥。”
其实黛玉那坚定的话语,水溶都听见了,少女的纯真,一旦心有所属,那就是一心一意,绝对不会模棱两可的让人心生误会。
诚然,黛玉会尖酸刻薄,爱使小性儿,但这份坚贞的品格,当真是让人喜爱。
黛玉素手捻着玉肩垂眸的一缕青丝,烟雨朦胧的眸子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芳心欢喜,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晶莹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没好气道:“哥哥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心眼小似的。”
什么意思,好像自个会故意为难他,她会为难人?哼,他不为难自个,那就阿弥陀佛了。
想起少年为难她时的场景,少女心头就一颤,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芳心忍不住的暗啐起少年来。
日后她才不伺候少年了。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黛玉心眼小不小的,他能不清楚?不过这就是黛玉的性格,说起话来有时候阴阳怪气的,没什么好计较的。
宝玉见姊妹们的心神都落在姐夫身上,心中伤怀,他就知道,只要姐夫在,姊妹们就都不理自个了,也不知姐夫来这儿作甚。
虽说伤心,但宝玉却不敢发脾气,要是在姐夫面前发了脾气,最疼爱的祖母都会训斥自个,他是爱顽闹,可又不是分不清形势。
与众女顽闹了一会儿,水溶在众女的有意无意下,倒是多吃了些酒儿,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抹熏红,旋即便寻了乏累的借口,让薛家的丫鬟领着去偏房歇着去了。
这会儿,水溶刚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还来不及吃上一口,便见锦绣辉煌的凤姐儿领着平儿走了出来,心下也不意外,毕竟凤姐儿最是八面玲珑,怎么可能会看不清眼色。
凤姐儿瞧着少年悠哉的吃着茶水,两弯吊梢眉挑了挑,芳心不由的暗啐起来,分明是少年来寻的她,倒好像自个上赶着来似的。
平儿美眸微转,与屋里的丫鬟一并退了下去,顺带在屋外守着,方便王爷劝慰自家奶奶。
待屋里仅剩下水溶与凤姐儿后,凤姐儿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抿了抿粉唇,清声道:“王爷此番有何示下。”
她倒是要看看,这王爷又要放什么狗臭屁。
水溶吃了一口茶水,凝眸看了一眼艳丽的凤姐儿,淡然道:“凤嫂子,到现在你还纠结那柳姨娘,心眼真小。”
事已至此,凤姐儿纠结还有什么用,那柳姨娘到底就是个妾室而已,在国公府里,有贾母在,凤姐儿的地位稳若泰山,即便贾母年老,也有水溶的承诺,但凡凤姐儿精明些,那柳姨娘就根本上不了台。
这就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一叶障目。
“呵,王爷这话说的倒是轻巧,你们爷们都是一个德行,互相帮衬着,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妇道人家。”
原以为王爷会说些软话,不曾想当头便是一棒,居然嘲讽起她心眼小,这是人话?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会儿,凤姐儿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的火气,当即也顾不上身份,出言讥讽起来。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开口道:“凤姐儿,这话可不能胡说,是你自个把琏哥儿推给柳姨娘的,与本王有何干系。”
要不是凤姐儿这强势霸道的让贾琏难以忍受,何至于会到如今地步,简而言之,那贾琏有错,难道凤姐儿就没错?
凤姐儿那双吊梢眉立了起来,明媚的玉容微微涨红,怒视少年,道:“你少来了,要不是你做他的后盾,就他那胆子,敢这么硬气。”
说起这事来,凤姐儿怒不可遏,连敬称都顾不上了,那贾琏是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眼前的少年做靠山,她能把贾琏吃得死死的,何至于让贾琏敢当面与她翻脸。
水溶闻言,心下顿觉无语,瞧瞧,这凤姐儿一味的将她们夫妻关系的破裂推倒别人身上,就是不知道反省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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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水溶在贾琏与柳姨娘之间并没有推泼助澜,最多就是自个的放任,但那是贾琏的私事,他为何要管。
实际上,就算没有水溶,贾琏与凤姐儿夫妻关系也会破裂,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见凤姐儿执迷不悟,水溶也不欲多言,开口道:“凤嫂子,由衷的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切莫闹什么幺蛾子出来,要不然本王不会姑息。”
目前而言,荣国公府的安宁是有利于水溶,他并不想因凤姐儿的执拗而闹出事来,影响到了贾、王、薛三家的和谐,如若不然,他也懒得理会凤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