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无心跟她穷对付,只看了她一眼就将头转了过去,猛然间觉得伤腿处又一阵剧痛传来,这下有点忍不住了,没想到张嘴去骂时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叫,正当我通红着双眼狠狠瞪她时,那坐在帅案后的人说话了:“别折腾他了,你们去找些药来给他敷上,再弄些水来喂他”。
她们给我上的药果然不错,上完后那火辣辣的疼痛当时就减轻了,当一大碗水被灌进肚后,我的精神马上就恢复了许多,那人见我缓过些后又道:“你就叫燕九郎?”。
我赶忙道:“小人就是燕九郎,如今小人动弹不得,也无法给您见礼了,还望公主殿下莫怪”。
那人笑道:“你知道我是谁?”。
我答道:“二殿下曾与我说过您,而且刚才您与那毛玄龙的谈话我也听到了一些”。
那人道:“对,我就是李秀宁,但我有件事却是不太明白,所以想问问你,二哥曾在我面前提到过你,说你很是精明强干,那今天怎麽还干出如此的蠢事来呢?”。
我被他问的一愣,想了想后道:“公主是说今天揍那毛玄龙的事吗?他不该打?”。
李秀宁笑道:“他该打,不但该打,还该杀,但他再该打杀也抡不到你动手呀,国家之法度岂是能已私刑代之的”。
我被他问的说不出话来了,闷了半天后才道:“当时。。。当时我没想那麽多,只知道他该死,所以才扑过去的”。
李秀宁已离案而来,在我前面来回踱着步道:“真没想到二哥眼中的精明人是这麽个精明法,如今他没死你自己却先成这副模样了”。
我现在是趴在地上的,因为背后那两道棒伤太重,所以这群女兵喂过水后就把我翻了过来,如今只能看见一双小巧精致的牛皮战靴在我眼前晃,我眼睛随着那牛皮战靴来回转着,觉得她这双靴子还是蛮好看的,不知穿在轻轻脚上会是个什麽样,正胡思乱想时猛的听见她说那毛玄龙没死,这下我被惊呆了,又回想了下刚才砸他的情景后心中暗道:“不能啊,虽说就砸中了两下,但照我砸的部位和力气来看就是个大骡子也扛不住啊,难道这老东西的太阳穴长歪了?”。
那李秀宁见我没说话又笑道:“想什麽呢?是不是觉得我在撒谎骗你啊?那毛玄龙真没死,不过如今和死掉也差不多,我派去的郎中说他现在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得了”。
我听完后心中一喜,嘴里嘿嘿的轻笑了几声后道:“这就好,这就好”。
没想到李秀宁却冷笑道:“可你还知不知道另一件事?不管他死不死你都要辕门挨刀了”。
我苦笑道:“挨就挨吧,反正是替兄弟们出了口恶气”。
那李秀宁冷哼道:“你说的到轻松,来人,把他带下去关起来,别委屈了他”。
等到了关我的地方一看,居然是个大木笼子,就在她们娘子军大营的一个角落边,这群女兵先在笼中铺了几层芦席,铺好后将我向笼中一塞,塞完后又爬到顶上弄出个蓬子来,这可真不错,正当我转头打量这个笼子时只觉得身下有东西滚了过来,忙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大捧桃,而且还洗的干干净净的,这群败家婆娘,没想到她们居然拿我当猴养了。
那群女兵嘻嘻哈哈的去了,我苦笑着看了看那堆水灵灵的桃,然后抓起一个来张嘴就啃。
夜色降临了,四外一片寂静,我这笼中如今也快被各种各样的水果装满了,这半天来参观我的女兵就没断过,而且几乎没空手来的,最后弄的我赶脆装睡不去理她们,现在人都走了,静下来后却觉得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如今自己居然落到等死的地步了,这滋味真不好受,打了这麽久的仗死的问题还真不是没想过,我曾猜过自己会怎麽死,但却绝没想过会被别人关在笼中老老实实的等死,真他妈窝囊。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也许这是我最后见到的一次月亮了吧,月光如银,这无暇的银光却让我想起轻轻来了,如今她在哪?也许正在回来的路上吧,不知她会来后知到柳先生不在了会伤心成什麽样,真应该在那时去陪陪她呀,不过看来我恐怕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喽,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是一会,他们就会把我拉出去砍头的。
偷着跑?当想到这念头时心中不禁大大的一动,还真有机会逃出去,这木笼困不住我,但琢磨了一阵后我又不想逃了,我一逃跑势必会连累到营中的兄弟们,如今我们大营,可是再也禁不起一点风浪啦。
“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死算个什麽,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嘴里念叨这几句时我的心却缩成紧紧的一团,眼中忽有些湿润,我忙将眼睛紧紧的闭上了,过了一会觉得心里好受些时将眼一睁,突然觉得后背的感觉不对劲,我赶忙抬起头来向上一瞅,却见一个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正静静的趴在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