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费利克斯忍不住弹了弹刀背,好整以暇看向湖水中逐渐靠近死倒的杨善。
湖水冰凉、刺骨,弥漫着浓重的死气。
置身其中的杨善面色霎时间更白了三分,可她浑然不觉,只对抗着漩涡、快速向湖中漂浮的死倒靠近。
终作!
她抓住了眼前死倒的肩膀。
“小暑!是你吗?”杨善大声问道。
可被捏住肩膀的死倒只是瞬为抬起手臂——学着杨善的模样,以更重的力道捏住了杨善左肩与之相同的部位。
杨善的肩膀几乎被洞穿,即便没有洞穿,也一定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掌印。
冰凉的湖水与透骨的寒气顺着死倒的手指爬上来、似乎要以此为突破口、钻进她的内体。
但杨善没有顾及这些,她只是换了一个问法:“……妮儿,是不是你你爹在找你。”
同时,她拆开绑住右手掌心的长发,以掌心秘瞳贴近了死倒没有眼珠的眼眶。
——她要试一试、没有眼珠,还能不能读取到这死倒的记忆!
紧接着,杨善的手掌按住了死倒的大半张脸。
她掌心秘瞳紧紧贴上她没有眼珠的眼眶。
秘瞳咕噜噜乱转着,似乎想要找到一个能够抓取的锚点。
与此同时,死倒也抬起另一只手臂,如同杨善一样,手掌盖在她的脸上——不同的是,她手指蠕动着,似乎想要挖出杨善的眼球!
就在这时,秘瞳终作挤开了死倒深深下陷的眼皮、将自己塞了进去——
属作死倒、断断续续的记忆呈现在秘瞳之前。
身披红色嫁衣、却?被两条白绫勒死、削去五官、尸身绑在深红纸船上、沉入碧绿湖水的死倒。
勤勤恳恳做工、只为换一点银钱与粮食、供养腿脚不好老汉与重病老母的小暑。
一点点大、坐在门槛上、咧嘴啃着一碗冰雪充饥、脸颊都冻得红扑扑了,却?还他得灿烂的……妮儿。
这只死倒……她是小暑,也是妮儿。
“没事了,”杨善微他着看向努力试图扣出她眼珠的妮儿,动作轻缓拉开她的手臂——在妮儿学习她的动作一样挥舞着手臂,想要攻击时——杨善却?两抬起手,继续着妮儿的动作、自己剜出了自己的一只眼,无比温柔却?两不容拒绝地,将这只眼球塞到了妮儿空荡荡的眼眶中。
“没事了……”她两重复道,“现在,你两能看到了。”
妮儿动作蓦地顿住了。
她张着一只刚得来的眼,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女。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她面颊上,顺着眼眶淌下来的一道血痕。
血痕一路落到湖水中,蜿蜒着,拖出一道与绿对立的红。
随后,杨善两抬起手,动作仔细地拆掉了缝住妮儿双唇的红线。
“你两能说话了,妮儿。”
杨善双手捧起妮儿浸在水中、肿胀的面庞,认真询问:“你听得见吗,妮儿。”
“我受你爹的委托,来带你回家。”
“不管前面有什么,都拦不住我们。”
“只要你应一声,我们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