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大概没有人会喜欢孤儿院这种地方。
大概是她怯生生的模样逗笑了他,他唇角的弧度比之前更大了些,温热的指腹摩挲在眼角,很柔,很暖。
他这样说,“我没有认错,我怎么会认错。”
低沉轻缓的嗓音,宛如雨滴落在青石板,渐起滴滴雨水,就打在她的心尖。
她忽然有些害怕那样的目光,低下头,企图从对方的瞳孔里逃脱,“……可是我没有见过你。”
“是我的错,没有早点找到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没有任何一个孤儿可以拒接这样的诱惑,就像贪吃的小孩子无法拒绝美味的糖果一样。
所以,她点头说,“……好。”
从那一天开始,她从人人可怜的孤儿变成了谁都不敢得罪的千金小姐,陆淮安把她护在羽翼下,擦破点皮都会心疼很久,她几乎能在这个城市横着走。
后来,她才知道陆淮安所有的温柔和绅士都是伪装。
骨子里的霸道和强势,是她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可怕的。
比如:改掉她的名字以及生日;她衣柜里的衣服有一半都是红色,比夕阳还要热烈;不许她留短发,即使学校有要求,他也会借用权势让她成为例外;让她学做饭,他能靠在厨房门口看一上午……
等等等等,数不胜数。
温顺乖巧不行,太嚣张跋扈他也不喜欢。
总之,她只是有一个陆淮安喜欢的外壳而已,旁人眼里的钦羡和嫉妒,其实对象不应该是她。
……
夜幕,酒吧门口。
“楚楚,你能喝酒吗?回家被骂可别怨我。”
说话的人是江牧舟,江家的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最糟糕的人生,大概就是回家继承巨额家族遗产了。
这不是调侃,是真的。
他是鹿溪最好的朋友,也是陆淮安明令禁止过鹿溪不许在一起鬼混的头号对象。
鹿溪大手一挥,半个字都不想跟他废话,直接迈开腿往台阶上迈。
“我觉得还是不要去了吧,陆淮安生气的时候还是蛮可怕的,”江牧舟的女朋友乔谙(an)把鹿溪拉了回来,温柔的人怎么都是温柔的,“你的手机都响好几遍了,要不先接一下?”
鹿溪大概是被陆淮安宠过了头,只要是想做的事,谁劝都没有用,“凭什么我要听他的?生气就生气,最好能气得把我丢出那个家。”
她不是林初。
当一个替代品,还不如回孤儿院。
包里的手机不知疲倦的响着,让鹿溪极其烦躁,她直接掏出来按了关机键。
闪动光亮的手机很快就变暗,震动的铃声也消失。
江牧舟看着已经走进酒吧的叛逆少女,和乔谙对视了一眼,两人无奈的笑了笑,随后跟了进去。
鹿溪活到十八岁,还是第一次进酒吧,她被保护的太过小心翼翼,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根本没有机会来。
她刚在吧台坐下,就有醉醺醺的男人过来搭讪,“小美人,想喝点什么?哥哥付钱,这里的酒都随你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漂亮的小姑娘在任何地方都会有这种困扰。
但鹿溪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