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亲和胡顺早已经商量好了,由胡家拿出三百两银子的聘礼把苏木入赘过去。
这事是家中长辈定下来的,父亲可是个见钱眼开的,怎么可能不要这么多钱。
苏瑞声也不敢反对。只心中暗恨:苏木这个傻子凭地好运气,竟然得了这么一个美娇娘。
后来,胡家破产,那三百两银子自然拿不出来,这桩婚事自然告吹。
苏瑞声看到机会,说服了母亲,让她拿出四百两私房钱,又去求父亲。
苏瑞声人品是极恶劣的,可人却机灵,知道要想打动父亲,还得从钱字上着手。就说,如果拿些银子出来,从胡家货栈的股东们手头将股份买过来,又纳胡小姐为妾有许多好处。
首先,胡百户如今的困窘不过是周转不灵,如果给他一些日间,未必不缓过气来,只需两三年,就能看到利润;就算那胡家破产了吧,还有院子和货栈。院子不值钱,也就百把两银子,但那货栈的口岸却好,值个三五百两不成问题,关键是你就算出钱也买不到这么好的门脸。
只要入股胡家,又纳了他的女儿,依我的手段,自然将胡家的产业拿过来。反正胡家这么一个独女,他胡家还不是我说了算。
至于军户的女儿,反正又不是正妻,无所谓的。
听儿子这么一分析,苏三老爷也心动了。心中冷笑,他胡顺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军户,又惹恼了军队的同僚,我苏家怎么着也是缙绅望族,将来收拾他还不容易。
就又拿了一千两出来。
这么多钱,就算都丢了,如果能够将货栈拿到手也是值得的,码头什么地方?风水宝地啊!
这笔生意无论如何算都不亏。
先前他早就知道胡家的债主和股东们今天会来这里催帐,已经打定主意过来逼婚。不过,他也不急,胡家对这桩婚事还有些犹豫,得等胡顺百别人逼得焦头烂额,把路走绝了,才会乖乖就范。
因为,他也不急,先约了几个朋友在酒楼满悠闲地吃酒玩乐。
却不想刚一走进去就看到了苏木,这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下就按捺不住,说出自己要纳胡小姐为妾的话来,刺激苏木:“堂兄,今天晚上就是愚弟的洞房花烛夜,你一定要过来喝一杯喜酒哟,哈哈,哈哈,哈哈!”
不但如此,他还请人立即去将花轿请来,又雇了乐工,当着众人的面吹吹打打地朝胡家行去。
一回想起苏木当时那张失魂落魄的脸,苏瑞声心中就一阵痛快,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堂兄啊堂兄,你虽然得了第一,可这又怎么样。你一个头名案首说出去好生了不得,却连你女人都保不住,就在今天晚上你的女人就要被我脱得精光,压在身下狠狠蹂躏。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哈哈,我同情你!
在胡百户问出这话的时候,苏瑞声也不回答,只朝门口看了一眼。
胡百户心中犹豫,想起女儿要死要活的样子,心中一痛,那句话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当众说出口。
看到胡顺的表情,苏瑞声心中恼怒,冷笑:还是不肯啊,我苏瑞声好歹也是相貌堂堂,家世也好,还有一月就是章试,秀才功名当不在话下。你女儿给我做妾也是高攀了,还不愿意,你这老东西还待怎地?
可因为垂涎胡小姐的美色,又想好生折辱苏木泻心头之愤。
他还是哼了一声,黑着脸站了起来,朝周围一拱手:“各位,在下苏瑞声,书院街苏家三房次子,今日过来迎娶胡家小姐为妾。”
“啊,原来是苏瑞声,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众人都小声议论起来,不得不承认,苏瑞声在保定府的读书人当中还是小有名气的。
见众人这般表情,苏瑞声拿起了架子,咳嗽一声:“另外,我苏家已经购入了胡家货栈一千五百两银子的股本。再货栈中占三成股份,胡百户自有三成,这样一来,货栈都倒不了,不日将照常营业。大家现在不管是催款也好,退股也好,就算拿到钱,也要亏些进去。还不如让这生意继续做下去,难道大家还信不过我们苏家?”
先前那个姓赵的股东沉吟片刻,道:“既然苏家也入了股,我等倒不也不急,反正钱在手头也是要放出去生息的,做生不如做熟。”
其他人也都同时默许了。
眼见着一场危机就要化解于无形,见苏瑞声刚才侃侃而谈,胡顺心头一动:这个苏瑞声也是个人物啊,这苏家怎么这么多人才。先是那苏木惊才艳绝,现在就连这个苏瑞声也如此了得。
这一幕,躲在里屋的胡莹看得明白,知道这桩婚事已经是木已成舟,顿时心如死灰。
暗道:“爹爹,女儿只能对不起你了。等下定要与那苏瑞声拼个鱼死破。至于货栈,爹爹,难道还比不上你女儿的终身幸福吗?”
想到这里,胡小姐将协差塞进袖子,就要走出去,将那苏瑞声一刀拿下。
军户家的女儿,从小使枪弄棒,对付一个文弱书生当不在话下。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喧闹的唢呐和锣鼓声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是胡顺的一声大叫:“苏木,你来做什么?”
“泰山大人,苏木来见我家娘子不行吗?”传来苏木朗朗的声音。
“小祖宗,你……你你你……终于到了!”胡莹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身体一软,袖中的短刀落到地上。
我爱的人,是不会放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