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是干吗呢?一会笑得那么渗人,一会又皱巴着脸的像跟谁有仇似的。”窦芷很不理解自己兄长思考问题是那种古怪的表达方式。
“没什么,只不过现在哥哥我还有一件事,或者说是一个请求。”窦琰走回了案几后面,与窦芷隔案而坐,表情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看到窦琰如此,窦芷也不由得正色坐直了身子。“哥哥你说罢,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
“我希望妹子你至少十六岁以后再出嫁。父亲跟娘成亲是啥时候知道吗?父亲是十六岁订的亲,可是娶娘亲的时候却是在十八岁,那个时候,娘亲都已经快十七了,说句实话,让你十六岁嫁哥都觉得早了……”窦琰扳了扳手指头,再大个三岁,妹妹那个时候不论是心智和才智都应该成熟得差不多了,对于社会认识也会有更深的理解,到了那个时候,再去选择夫婿,远远也比现在慎重得多。
“我也不愿意现在就嫁人,我还想等着看娘亲给我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呢,人家就只有一个哥哥,要是再有个妹妹和弟弟,那就好玩了。”窦芷认同地笑道。
看到窦芷认同了自己的话,窦琰得意地扬了扬眉头,拿起了一根鹅毛在自己的跟前扇了扇,作指点江山状。“至于陈季常那边,自有哥哥我去打发,毕竟为兄与其乃是总角之交,有些话,虽然为兄不敢说他能完全听从,但是让他听得进去,还是有些把握的。”
“不管是谁想要娶我的妹子,至少得懂得体贴我的妹子,而且还有本事,有成绩,不然,为兄我第一个不答应。”
窦芷的眼中星光闪闪,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一种被亲人宠溺的幸福包围着这个可爱清纯的少女。“哥哥的心意,小妹心领了,不过嘛,哥哥你确定你不仅仅能说服陈家哥哥,还能说服父亲和娘亲?”
“这个嘛,陈季常那里就不用你艹心了,为兄我自有妙计,至于父亲和娘亲这边简单得很,当初娘亲什么时候才嫁人,你就拿这来说事,爹娘肯定没话说。”窦琰一副很神算的架势。
“嗯,我听哥哥的。”窦芷嫣然应道,看着神采飞扬的妹子,窦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之一句话,自己虽然不能保护她一生一世,但是至少乘着这两三年的功夫,多多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好老公不是找出来的,而是靠手腕调教出来的。
毕竟自己就是一位正常的男人,男人身上的劣根姓,两世为人的窦琰自然也很清楚,自己不仅仅可以让窦芷深切地意识到某些问题,还可以从陈季常那一头下手,当然,如果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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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业已经消灭了叛军主力,那些个反叛的宗室亲王多以授首,不过,还要安抚地方,所以,作为大将军的老爹怕是要差不多要过完了年才能率军回师长安。
不过,窦琰倒也不急,反正现在他的事情也不少,除了继续在府中把自己脑海里边的知识陆陆续续抄录出来预先藏好,留待以后之外,另一个就是忙着那秋收的事情。
秋天,这是一个伟大的季节,一个农耕文明社会最重视的季节,因为在这个季节里,收获粮食是天下所有从地里掏食的广大百姓的幸福时光。
听着那位胖呼呼的管家宝叔在厅中兴奋地唾沫星子狂飞,看着娘亲一脸的惊诧,还有那窦芷一脸雀跃期待,窦琰一时之间也不由得乐得直咧嘴。
“……那些老农都觉得公子指导家丁们耕作的那五十亩田地里的粟长势特别旺,而且粟杆和结出来的穗都要比他们所耕种的田地里的粟要大上许多,老奴好歹也常年去看田地,估摸着,那五十亩粟,怕是每亩最少都得有这个数的产量。”管家宝叔伸手先抹了把脸上的油汗,然后伸出了四根油旺旺的手指。“最少得有个五石以上。”
听到了这话,娘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管家,你能确定?一亩四石以上,咱们窦家的田地可都是上好的良田,农人们也精心侍候着,往年收获也最多两石半多一些不到三石,那,那岂不是比往曰亩产多出了一倍?”
“老奴可是自己亲自去看了,又问了那些经验最丰富的老农才得出来的结论,绝对不敢有一丝欺瞒。再过几曰,收割之后,一秤便知。”宝叔的两眼珠子直勾勾地打量着自家公子,避雷的玩意能整出来,耕田的玩意也能整出来,从来没下过田,耕过地的公子指导的新种田方法居然比侍候了农田一辈子的农人还要会种田,管家宝叔不由得心里边升起了这样一个疑惑:“这天底下到底还有什么是咱们公子不会的?”
娘亲也转过了脸来瞅着窦琰上下直打量。“嗯,那就等到时候再说。琰儿,连犁都没扶过,什么时候会耕田了,连数十载的老农人都比不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亲,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功劳。”窦琰一本正经地答道,娘亲的目光更加的迷茫,不过很快恢复了精明,一脸的哭笑不得:“臭小子,别胡说,关于农耕,你爹比你以前也好不到哪儿。”
“孩儿不是说父亲学耕田,而是说因为父亲所收藏的典籍里边有过相关于这方面的记载。”窦琰却仍旧保持着诚恳的表情。
“又是这一招。”窦芷很隐蔽地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小声地嘀咕了句。不过说真的,对于自己挨雷劈之后醒来的兄长是怎么能知道那么多过去不知道的东西,关于这一点窦芷也实在是打破了头也想不通,只能把自己兄长的这些才能归类于挨雷劈而不死获得的回报。
“真的?为娘怎么从来没有听你父亲提过?”娘亲仍旧满脸的怀疑。
“娘亲,家中藏书数万,有些典籍父亲没看过也很正常。”窦琰心中暗笑,表面仍旧不动声色地解释道。
“夫人,公子,再过几曰,咱们的田地就要开镰了,夫人您看,如今主人不在,是不是让公子主持?”管家宝叔这才想到还有一件要事。
“这个自然,琰儿,到时候你可要听管家的吩咐,开镰之事是耽误不得的。”娘亲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向着窦琰吩咐道。
“开镰?”窦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老家倒是有个风俗,到了秋收的时候,都要摆点香案,摆个猪头供品啥的,然后请村里边最德高望重的年长者焚香祭祀一番,感谢皇天后土一番,然后下麦田割第一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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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风俗到了二十一世纪和谐社会就变了味了,每逢麦收时节,许多地方政斧都会选择适当时机和适当地点,举办一次所谓的“开镰仪式”。开镰现场,拱门、气球、地毯……甚至公安干警维持秩序都布置得盛大隆重,应有尽有。一开始参会人员登记,接着主持人开场白,然后邀请领导上台一一发言,再轮到参会的最高“长官”宣布“正式开镰”。
数十台收割机一字排开、并驾齐驱,隆隆驰向麦田,在金色的麦浪中来回驰骋,并“吐出”金灿灿的麦粒。这就意味着一个地区的麦子正式开始收割了。最后就是参观、用餐。如此折腾,一天的时候就这么消磨掉了。
对此,身为优秀村干部的窦琰感触颇多。秋收开镰,不过是古代人对于天地的一种尊重,而到了后世,就连秋收这种需要赶时间收割的重要事务,来那些蛋疼得慌的玩意却也要借着这样的理由来公款吃喝玩乐。
有本事花上十来万布置会场披红挂彩,一个二个满脑肥肠的玩意端着几百块一两的西湖龙井,道貌岸然地对着音响设备叽叽歪歪今年春耕以来,为了能够为老百姓干好事干实事,自己在吹着空调的办公室里边是如何的辛苦,跟下属女员工之间经常勤奋地加班不回家,常常深入娱乐场所与民同甘共苦。然后拍拍屁股坐下高档公务车回到大酒店里边花上个七八万再举行一场盛大的开镰仪式庆功大会,被茅台、五粮液醉倒在工作岗位上。嗯?居然又歪楼了,狂汗。
“喂,臭小子,唤你半天怎么一声都不应?”这个时候娘亲可火了,直接伸手过来揪了窦琰一把,才把陷入了歪歪中的窦琰给惊醒了过来。赶紧陪着笑脸道:“娘,孩儿知道了,放心吧,开镰之事就交给孩儿就是了。”而窦琰作为窦府目前的当家作主人,自然要担负起责任,就是要全盘负责站在香案跟前跳大神的任务。
而且,窦琰还很想借着这个机会,亲眼看一看在自己的英明指导之下种出来的小米倒底亩产能达到多少。毕竟这仅仅只是自己重新复习自己前世农村工作的第一步,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每亩年产六、七石,甚至是十石都将不会是梦想。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热血爱国穿越优秀青年窦琰一想到黄金满屋,粮满仓的场面,双眼顿时湿润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