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杨苕没有动,“家有丧事,不便登门。但心中一直记挂着姑娘相助之恩,小小薄礼,请姑娘笑纳。”
言毕,杨苕福身行了个礼,“服丧之身,就不进门叨扰了。”
姜落落出门回礼,“大娘子客气,为死者送葬是凶肆的生意,是我们应做的本分,你家并未欠我什么,不必挂怀。”
“小姐说,姑爷的事不比平常,姜姑娘肯为我家姑爷下葬出力,恩情高过生意。一定要亲自来向姜姑娘致谢。”
榆娘说着,将手中的包裹塞给姜落落,“小姐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
姜落落顺势接住包裹,“还望大娘子早日走出悲伤。”
杨苕轻轻地点了下头,“告辞。”
目送榆娘陪着杨苕乘马车离去,姜落落捧着包裹回到院中。
“当着众人的面收冯家的礼总归不太好。”
姜元祥关门的时候已经看到路上有人在朝他家这边凑。
“随他们说去。等哪天嚼烂舌根就舒服了!咱家落落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罗明月朝姜元祥使了个眼色。
姜落落已经回到自己的屋中,打开包裹,来回翻找。
杨苕送来的包裹里有两件料子上乘的薄衫,正适合夏天穿,大小也合姜落落的身。
包裹里还有个首饰盒,里面放着一对玉镯与一支珠钗。
在首饰盒底部垫着的那层红色绒布下,塞着一张折起来的纸。
果然!
姜落落料到杨苕此番前来不会只为在门外道几声谢,送一份礼。
她是来回话的。
不愿劳烦她再跑一趟冯家去问,特意把她想知道的东西送来。
纸上是杨苕亲笔所书。
开头几个字,“确是沈三哥。”
也就是沈崇安。
姜落落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
之前在语口渡偶遇玉秀夫妇后,她曾借看望杨苕为名又去冯家交代杨苕一些事。
冯青尧于玉秀夫妇有恩,夫妇二人在听了她的话后必然会去看望杨苕。她让杨苕设法挽留秀玉,再安排玉秀与沈崇安碰面。
杨苕信上这句话便是玉秀辨认的结果。
两年前,八月身孕的玉秀在路上摔倒险些失去腹中胎儿,恰遇到旧日主人冯青尧获救。而与冯青尧同行做事的那个被叫做什么安的人正是沈崇安。
若只是这一个答案,杨苕只需附耳轻语说一声就是。
但杨苕又在信上说,她也是如今才从玉秀口中得知夫妇二人曾登门向她相公致谢的真相。
那时玉秀以为她知道前因后果,没有与她解释。而她相公也曾与她简单说过自己出门做事时正好救了玉秀,她并未料到还有其他,也从来没有多问。
今日方知相公似刻意与她隐瞒,更未提及与沈三哥同行。
在杨苕的印象中,因为她的婚事不被父亲认可,断绝杨家与冯青尧来往,而沈崇安又是她爹原本相中的女婿,与冯青尧在一起不免尴尬,二人一向很少单独往来。
得知旧事后,杨苕故意诈沈崇安,说自己数日悲痛之后突然想起,相公曾说有东西留在三哥那里,还说万一哪天不得已离开,一定要三哥将东西保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