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爷一时赌气,冲湘云说了几句重话,便离开了。
谁知道他刚刚走到前院,便想起来,湘云现在肚子大了,自己的话说的那么难听,她若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余老爷赶紧折返到书房,想看看湘云还在里面吗,自己也好把她送回房。
他急忙快走两步往书房那赶,可谁知道,当他回去的时候哪里还有湘云的影子?
已然是佳人已去,人去楼空。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连连摇摇头,无奈的说:“罢了,罢了,我回房安息。”
说罢,余老爷便转身往后院走去。
然而就在此刻,只见那后院的正房之中,竟悠悠地传出了一阵哀怨至极、如泣如诉的歌声: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余老爷原本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正欲继续前行。
但在听闻这几句诗后,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骤然停下了脚步。
不错,这里毫无疑问正是余夫人的房间。
在前几日之时,秀儿大闹,曾向余老爷告发,说是受余夫人指使前来勾引于他,目的便是要分走湘云的宠。
余老爷当时自是怒不可遏,盛怒之下便将余夫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并下令不准余夫人踏出房门半步。
可如今,当他亲耳听见余夫人在屋内唱起这般悲切的诗歌时,心中不禁猛地“咯噔”了一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难过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谁知余夫人清了清嗓音又轻轻唱道: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听到这里,余老爷一时触动情肠,心里感慨万千,他不由自主的轻轻来到房门前,轻轻的敲门了一下门,缓缓说道:
“夫人!”
余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已经在屋里关了好几天。
今天实在觉得无趣,便哼了几句杜甫的诗歌。
她定下心来,觉得自己没有听错,确实是有人在唤她。
她急忙来到门口,透过门棱能看到外面的余老爷。
“老爷,怎么会是您?”
余夫人急忙扒着门缝看他。
“夫人,你还好吗?”余老爷说完这句话,便觉得自己对夫人的惩罚太重了,他心底一软,便大声唤下人过来把门打开。
谁知余夫人刚看到他,便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看到余老爷进来,便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相信的喊道:“老爷,您怎么来了?”
余老爷没有理她。而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轻轻喝了两口。
余老爷抬头,半闭着眼睛,轻声问道:“那天秀儿说的你让她去勾引我,分湘云的宠,是怎么回事?”
“老爷……”
余夫人竟然一时语塞,她摸不清今天余老爷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良心发现。
“我不过是想着,云丫头肚子大了,不能伺候老爷。
想着找个人给老爷解闷,咱们好歹也是大户人家!”
余夫人心虚的说完,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角。
“是吗,我倒要感谢夫人的好心了!
既然夫人如此大度,我也不打发秀儿出去了!
明儿我就把她收房!”余老爷说完便直直的看着余夫人。
谁知余老爷还没说完,余夫人便大声制止道:“老爷,此事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