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继续吧。”朱由校手指在桌案上敲着,不由得嘲讽的呵一声。
“是,万岁爷,奴婢接着说,关于皇店方面:
这次审讯皇店相关人员得知,发现这些人通过虚报账目,与商人相互勾结,采购故意被抬高采购价格的物品,从中赚取差价;
虚报经营费用,将虚报多出的银子据为己有;隐瞒皇店营业收入;私收商人贿赂;私自侵占各地进贡物品去进行售卖,所得全部据为己有;
私自将皇店出租他人使用,租金归自己所有;甚至在重要码头、关卡等地,皇店负责收取商税之人还私自提高商税,多出的部分据为己有;
还有让自己的亲眷族人经商,然后不收取他们的商税,偷税漏税,从中得取利益;
每当京城御马监衙门派人下去巡视监察、核查账目、收取每年上交的银钱时,下面的皇店之人便会进行大额贿赂,让这些人对他们的贪墨行为视而不见,或者帮助他们掩盖贪墨的痕迹。
这将近五十年,经过审讯和账簿相计,发现共计贪墨,白银一亿叁仟陆佰四十八万两,黄金二佰四十八万六仟五佰四十两。平均每年贪污白银二百七十二万九千六百两,每年贪污黄金四万玖仟柒佰三十两。”
“卧槽,这御马监的人真是该死啊。真尼玛能贪。”朱由校听到这儿惊得差点跳起。
是不是感觉这数字平均到每年上看,其实并不多?
根据朱由校看万历年间档案发现,万历时期的官员董应举和茅元仪曾经经过详尽调查,上奏万历帝说,在排除农业税和商业税的前提下,如果税收能够正常合理征收,光工商税(盐税、茶税、酒税、契税、市舶税、坐商税等)一年就可达一点二亿两白银以上。但是实际情况的税收却远低于此,因为很多税根本收不上来。
朱由校看万历年间的国家税收统计簿发现,明朝国家税收农业税换算成银子,大概有七百八十万两白银;商业税大概有六百万两白银;工商税仅仅有七百万两白银。总计国家税收每年不过是两千零八十两白银。
而支出方面,万历六年,仅明朝的宫廷支出大约才是二百多万两,大约占据当年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御马监每年贪污的钱能养活整个宫廷的人了。
“很好,这些人真是死不足惜啊。现在给朕说说这次查抄,朕的内帑,能有多少收入吧。”朱由校开始很愤怒,说到收获的时候又很激动的道。
“是,万岁爷。”马荣换了另一本题本打开念道:“这次在京师地界和北直隶地界初步抄家所得。
共计皇庄土地复归一百五十三万亩,被变卖的田亩已无法收回;查抄田亩二百四十八万亩;
牧场因为已被租用,考虑到朝廷的信用问题,暂时不能收回,需要等到期后才可收回;
被租出去的皇店共计八十二处,考虑到朝廷的信用问题,需要等租期到期才能收回;
查封院落、府邸共计两千四百九十二处;
抄出白银四千六百二十四万两,黄金一百五十万六千两。”
“啥?这么点?这次御马监这么多人抄家所得连严嵩都比不上?”朱由校原本以为将会有将近一亿两白银入库,结果还不到一半!
要知道,朱由校翻看《明史》,清楚看到过,正德年间的大贪太监刘瑾,抄家的时候,其贪污黄金达二百五十万两,白银三亿余两,珍宝无数。
万历年间的大贪官严嵩,被抄家的时候,有一点三亿两白银,相当于当时国库四年的收入。还有众多的金银器皿、珠宝首饰、古玩字画、房产等。严嵩仅在江西就有房产六千六百多套。
老话说得好啊,不论什么东西都怕对比。
这京师地区和北直隶地区的御马监,上下所有贪污之人加起来三百四十七人,这几百人抄家所得,竟然还不如严嵩?!
沈荫和马荣听到朱由校这么说,看到朱由校那不满的表情,对视一眼,无奈的微微耸了耸肩。
然后,马荣上前一步再次说道:“回万岁爷的话,据统计,这近50年以来,御马监贪污之人的家眷大量、购买土地、宅院奢侈品,挥霍无度,铺张浪费,消耗了不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