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朝堂上因为此事死了不少的人,金銮殿前的石阶洗了好多天,也没能把血迹冲洗干净。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死人。
男子怀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更何况是象征天颜的一国君主,朝堂上的老家伙们不是质疑皇帝是女人,就是质疑皇帝是妖孽,这些人通通在了金銮殿前掉了脑袋。
司鹤南早已习惯了别人的恐惧,甚至以此为乐趣,只是现如今他对杀人这事反倒提不起什么兴趣。
从前他还有许许多多的爱好,扒人皮做鼓,剥人筋做弦,最喜弹奏着亲手做的乐器,观赏得罪他的人在烧红的铁板上赤着脚跳舞,听着皮肉被烫熟的“滋滋”声总能让他心情愉悦。
只是这些爱好现如今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还不如与赵时宁待在一起有趣。
更何况赵时宁不会喜欢一个靠着杀戮取乐,披着人皮的怪物,甚至说不定还会为了她的成仙大计,替天行道杀了他。
司鹤南在她面前装成温驯听话的小狗,装成见着血都会害怕的病秧子,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让她留下来。
走至寝殿门前,司鹤南甚至想好了一会该作出什么样的表情,又如何以她与扶云这事,向她索取更多的愧疚。
可房门大敞,风一刮来回晃动,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司鹤南隐约能闻到一丝麝香的味道,暗示着房间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情事。
他不在乎这事,在乎的只有——
赵时宁居然又一声不吭丢下了他。
他突然看到梳妆台上留下的字条,心中又有了希望,以为她只是短暂的出了一趟门。
可司鹤南拿起纸条,纸面上歪歪扭扭写着,“照顾好小猫们,有缘再见。”
她对几只小猫都那么有责任心,对他却可以弃之不顾。
司鹤南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几乎要跌坐于地,幸好身后的小太监及时扶住了他。
“陛下,您怎么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可千万要当心身体。”
他咬着牙重重推开了小太监,嗓音里淬着毒,“一定是扶云,一定是扶云带走了她。”
那条贱鱼平时里装作厌烦赵时宁,却还是与她做了那种事情。
一定是那条贱鱼勾搭跑了赵时宁!不然赵时宁不可能在他怀孕后还抛弃他的……
扶云筋疲力竭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不仅弄了一身的伤,而且赵时宁将他扔进了废弃的池塘中,他从淤泥中醒来时,几乎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
他艰难地从淤泥里爬出,好不容易将自己清理干净,再也没有剩余的力气去考虑别的。
司鹤南重重地推开了禁闭的门,径直走到床铺前,看到扶云满脸疲倦地躺在床上,心里溢满了酸水,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她弄你弄得爽吗?”
扶云睁开了双眸,银色的眸紧盯着司鹤南,没什么情绪,声音冷冽,“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司鹤南却恍若未闻,扯了扯唇,“你能被她弄这么爽,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你根本没机会爬上她的床。”
他已经是完全疯魔了,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扶云身上。
扶云错愕了一瞬,没料到居然是司鹤南给他下的药,随即脸色变得阴沉,骂道:“你真是疯了,我可是你亲舅舅。”
“亲舅舅又怎么了?你还不是恬不知耻跟她上了床,你明知道我怀了她的孩子!她被你藏哪去了?快把她还给我!”
司鹤南恨意滔天,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着扶云脖颈扎去。
扶云迅速扣住司鹤南的手腕,迅速下了床榻,神情不耐地将他死死按在在床铺上,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面。
“扶摇怎么会生了你这个疯子,要不是你是扶摇的儿子,我早就将你给杀了。”
扶云对司鹤南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今日做的事尤为让他心寒。
司鹤南上半身被死死压在床铺上,怎么也动弹不得,他咒骂道:“贱人,平时装的一副清高样,背地里就是个到处勾引别人的贱货,你跟扶摇一样喜欢犯贱。”
司鹤南这句话说完,就已经捂着泛红的脸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死死地瞪着扶云,神情沾染着恨意,“你居然敢打我……”
扶云摩挲着掌心,眼眸里泛着森寒的冷意,“你骂我可以,可你不能骂你娘亲,她千辛万苦把你生下来,不是为了让你辱骂她。”
司鹤南嗤笑道:“你们鲛人可真好笑,扶摇明知司俞后宫三千还是嫁他,你明知赵时宁不喜欢你,还是给她睡,你们不就是喜欢犯贱。”
扶云听着已经怒极,他从前怎么不知司鹤南如此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