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客气,躺在大床上,正儿八经睡了个午觉。
约莫一个时辰后,门外吵闹声将他惊醒。
“玉楼,你什么意思,我见一下白景玄都不行?”
门外院子里传来一名女子的嗔怪声。
“大姐,你终究是个寡居女子,贸然来客房见男客,不合适。”
金玉楼颇有读书人的坚持。
“寡妇又如何,爹都同意我改嫁了,你这书呆子还想我一辈子守寡?”
那女子语带怒意。
“先贤有云:文人之妻,三从四德,夫亡不得改嫁……姐夫生前也是个秀才,你当一生守节,得一贞节牌坊,方可不辱没家风。”
金玉楼搬出了大道理。
“我去你的三从四德,金玉楼你说的是人话吗,就这么盼着你亲姐姐孤独一生?”
那女子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撂下了狠话:“今天我金玉珍把话放在这里,我非改嫁不可,就让白景玄替我说媒!”
金玉楼也气得不行:“恬不知耻,身为女子跑来男客房外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金玉珍带着一种报复读书人的心态,似乎在反抗着什么:“呵呵,这就恬不知耻啦?
你以为你与杜宇轩、罗志文号称本县三俊杰,就当真是三大美男子?”
“我呸,你们不过是摊上了一个好爹。”
“那白景玄玉树临风,若非他爹是个仵作,定是全县俊秀之首。”
“书呆子,你怕是没去过杨柳街,不知道那些真正懂得男人的姑娘们,有多喜欢白景玄。”
“实话跟你说了,去年我出二两银子叫白景玄陪我过夜,他撒腿就跑啦。”
“姐姐就喜欢这么有趣的小郎君,如今他当了媒人,说不得我要找他保媒。”
金玉楼越听越气:“无耻,你无耻!
父亲费了一生心血才使我金家跃升为书香门第,断不可毁在你手里,我劝你好好做人。
别忘了这个家将来谁做主,你再这般不知检点,我便将你关在梧桐小院,永世不得回金府!”
金玉珍反唇相讥:“哟呵,你还没当家呢,就学会赶人啦,这是盼着爹早点死吗?
等爹回来,我得和他说道说道。”
“你……”金玉楼鼻子都气歪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从小到大,金玉楼跟他姐吵架,从来没赢过。
这时候房门打开,白景玄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
他看见了一个衣着华丽,风骚入骨的女子,正是金玉珍。
“抱歉,白某无意间听到了不该听的。”
白景玄很敞亮,坦白他听见了。
“家门不幸,让白大媒见笑了。”
金玉楼脸上很挂不住。
“金举人,白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景玄带起了节奏。
“我与你兄弟相称,从此不是外人,但讲无妨。”
金玉楼有求于人,盼着白大媒“紫腚能行”,屈尊降贵认了这么个便宜兄弟。
“那我就直说了,大小姐改嫁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总比留下一些风言风语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