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的第四分厂坐落于远离城区的地方,项目在纸面规划上已经进行了一年,然而至今只有地址明确,其余方面未见丝毫进展,无论是资金还是资源,全都陷入僵局。此时派遣李副厂长过去,简直无异于放逐。
“厂长……”
李副厂长心里极不甘心,但刚经历了败北,还能有什么发言权呢?
“我也明白那边条件艰苦些,但你是厂里多年的老员工,这点困难你应该能克服的。若交予他人,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怎么看呢?”
杨厂长几句话就把李副厂长退路全封了。如果此时拒绝前往,无异于挑三拣四,不愿到最艰苦的地方历练。如此一顶大帽子扣下,别说副厂长的职位了,以后可能任何职位都没份了。
“我服从厂里的工作安排……”
话音刚落,李副厂长仿佛魂飞魄散,不知道是如何走回办公室的。一路轻飘飘的,难道真的要去那么个荒僻之地了?
同一时间,刚从楼下走出的何雨柱看到远处的许大茂,许大茂手里握着一盒哈德门香烟,见人便散发一颗,神情颇为得意,似乎已是副科长的身份。
为了得到李副厂长的赏识,许大茂掏出了家中的所有积蓄,甚至包括其父母的一部分积蓄,全数送给了李副厂长,希望李副厂长能提拔他,提升他在大院里的地位。
自何雨柱升为工会主席后,大院里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认为他是不祥之人。从前他与何主任多次争执,如今何主任平步青云,谁敢再靠近他?这不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于是许大茂赌上了一切,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李副厂长身上,希望能够争取到一个小官职。虽然一个副科长和何雨柱相比差了许多,但这已经是不小的提升,能解决厂里的部分问题。
慢慢地来,一步一个脚印。先成为采买科的副科长,接着晋升为科长,再进一步成为后勤部副部长,或许有朝一日还会升为部长。那时候,自己岂不是与何雨柱平起平坐了?后勤工作至关重要,说不定到时候还要仰仗他。
“何主任,来一根?今天看您脸上的表情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许大茂笑眯眯地问道。
何雨柱心中暗道,你还高兴呢,刚把你的副科长梦击碎,估计你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先让你享受一会儿吧。
“许大科长还没上任呢,就已经开始经营群众关系了?不过你这哈德门确实有点差劲。”
何雨柱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香烟。
许大茂的神色有些尴尬,他所有的钱都交给了李副厂长,眼下身上只剩下够买一盒哈德门香烟的钱。
“你别小看了这些,现在很多人抢着要我这根烟。既然何主任不想抽,咱们以后各走各的路,但如果有得罪你的话,以后还得看在同一个院子的情面上多加照顾才是。”
许大茂嘴上说得客气,但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嘲讽何雨柱。
你是食堂主任又怎样?你是后勤部副部长又怎样?你找不到鸡蛋,我却能买到。尽管我的职位不如你高,你照样得听我的。只要你不听话,食堂里的鸡蛋就会断供,那时看你厂长找谁去?
“做人不要太得意忘形,事情没到**大白那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进去吧,李副厂长在办公室等你,有好事要告诉你。”
何雨柱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然后继续忙碌。厂长交代的事不容马虎,必须当件正事来办。
许大茂听到李副厂长的好消息时,心里毫不怀疑,认为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他岂不察觉何雨柱语气中的酸溜溜味儿?那分明是嫉妒。
可是你嫉妒也没用。
你有能耐也一天弄五百个鸡蛋来。
我这边不仅当上了副科长,每月还能额外赚五十块,加上副科长的基本工资四十二块五,每个月有一百多块,与大爷易中海差不多。
什么娄晓娥?她不过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罢了。我有了现在的职位和收入,想要找个谁不容易?况且后勤部门一直是个油水多的地方,迟早能把这笔钱捞回来。
苏青?
许大茂正沉思,另一位播音员苏青从他面前走过,他的心思又开始打起了歪主意。
何雨柱不是跟于海棠走得很近吗?
过不了多久,我要把苏青搞到手,那岂不比于海棠强多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许大茂笑眯眯地敲响了李副厂长的门,但刚进去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李副厂长脸色阴沉地坐在办公桌后。事情似乎有了变化?
黄了?就这么黄了?
李副厂长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副科长的事黄了。
许大茂愣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大脑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