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须臾后,刑部尚书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将昨夜斜阳草一事禀报出来。
马吃了药,闻及斜阳草味道就会发疯,马速本就过快,在斜阳草的加持下,速度惊人。
马是大理寺卿府上的,而车辕上的斜阳草味道皆是因为提前用汁水浸泡过。
府上的马夫连夜抓了起来,那辆马车是官窑的马车,常有人使用,目前尚且不知是谁浸泡的。
京兆尹查出大半,涉及官眷,便移交刑部。移交时,查出大概,是大理寺卿府上人动的手脚,属于内乱。
皇帝扼腕叹息,太后摆手,令吏部递交新的大理寺卿人选,就此退朝。
大理寺卿丧命,温孤一案的重头再度落在京兆尹府与刑部。刑部尚书颤颤惊惊地出门后拦住丞相,“云相,听闻昨日京兆尹遇刺,幸遇您搭救?”
“举手之劳罢了。”云浅放慢脚步。
刑部尚书慌得不行,“您可曾看过什么?”
“对方武功极高,相府三十余名侍卫随行都未曾讨得便宜,你觉得呢。”
刑部尚书言道:“那下官出门,岂不是、岂不是险矣。”
“那倒未必,对方五人折损绳索,近日不会出手,你赶紧查出凶手。”云浅望向虚空。
这番言辞不足以安慰刑部尚书,甚至加剧了他的恐慌,眼看着云相大步离去,他的衣襟已然湿透了。
散朝后,朝臣各自离开。
刑部尚书出了宫门,打马离开,路行半道,遇一黄狗,狗撞上马,马蹄前扬,将他摔下去,小腿摔断了。
得知消息的顾黄盈正在啃着烧饼,闻言后呸了一声,“胆小怕事。”
同时,梅锦衣也得到了消息,歪着头看向虚空。外间阴云阵阵,怕是要下雨了。
她慢悠悠地合上案录,指尖抚上颈间的伤痕,停顿两息后,她收回手,翻开案录,继续办差。
****
云浅的名单上又少了一人,看着朱笔划掉的名字,她还处于懵态中。这是第五人了。
同样没有牵扯家人,大理寺卿就这么死了,一朝官员,辛苦爬上来,十年如一日,就这么折损。
久久凝视名单,下属来禀刑部尚书的事情,她没有意外,这厮胆小如鼠。
大理寺与刑部同时没有了领头人,如何安置,还要看太后安排。
午后,太后下旨,大理寺少卿郑景轩今升任大理寺卿。
接到旨意后,云浅翻开名单,眨了两眼后找到了‘郑景轩’的名字。
又是一个。
天色入黑后,云浅打马去吊唁。
前大理寺卿朱亭的府上等火通明,招魂蟠在夜空中飘荡,府门大开,白色的灯笼里灯火朦胧。
跨过门槛,管事匆匆来迎,“云相。”
檀香缭绕,扑入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