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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冰想不明白,见两楼楼长仍在发表废话,上下眼皮子一扫,怒道:“妈的,这群道貌岸然的自私鬼,话讲得一个比一个好听。骨子里都坏得很!”
话糙理不糙,无忧跟着点点头,看向岐奉行,道:“殿下,我向您汇报下近些天里所看到的吧。这个阿秦楼长实在是坏,阿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需要你汇报。”没等他唠叨完,落冰打断他话:“用不着你多话,岐王自己能看。”
无忧不知道落冰在杠什么,郁闷道:“我同殿下说,又不是和你说。你能不能不要打岔?”
落冰呵呵冷讽:“别打岔的是你才对吧,你没见岐王在想事情吗?还废话!”
无忧寻思着落冰就是找茬,怒道:“我说你这只臭乌鸦,明摆着想吵架是吧?”
“谁想跟你……”
“都闭嘴。”岐奉行还在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听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又杠上了,心想还不如两滴水珠安静。玄扇隔开他们,左右各看一眼后,没什么表情道:“刚一见面,就打情骂俏,当我不存在吗?”
无忧和落冰一听“打情骂俏”四字,活像吞了绿头苍蝇似的,又膈应又恶心,顿时一句话也不说了,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岐奉行就是知道这四字对他俩的杀伤力,所以才故意说的。他走向无忧,扇子轻点了一下,无忧近日所看所听瞬间被抽离出来,一幅幅生动的有声画面,逐一呈现。
无忧傻眼片刻,这时才相信,原来刚才落冰那句“岐王自己能看”不是胡说的,不禁瞧了他一眼,见他冷冰冰地瞪着自己,无忧毫不客气地回赏了他一个白眼。
眼见又要掐起来,岐奉行忽然道:“阿秦楼长果真有把柄在阿大手上。”
几个你来我去的瞪眼工夫,岐王殿下已将阿大情况看完了,这速度……落冰吃了一惊,但也心生佩服,问道:“是什么把柄?”
岐奉行简单说道:“阿朝和阿伶当初离开鸳鸯楼,将虔灵山有灵草之事,告诉了两人,一位是阿秦楼长,一位是阿大。他们二人对灵草都有需求,不巧一日在山上碰了面。阿大孤家寡人一个,了无牵挂。阿秦恐他乱说,可又耐他不何,于是同阿大好生商量,希望阿大能保守秘密。借此,阿大要求阿秦楼长答应他一个条件。”
听此,落冰点点头,了然道:“阿大的那个条件就是娶阿妹,对吧?”
“嗯,”岐奉行道:“是这个,但也不全是。”
“这话又是何意?”落冰没有明白,疑惑着看了一眼无忧,见他刚好也看了一眼自己,同是不解,心里面平衡了些许。
“阿大想娶阿妹不假,但他其实……”岐奉行停顿了一下,极轻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更想报复鸳鸯楼。”
闻言,落冰和无忧皆是一惊,彼此又对视一眼,脸色俱凝重。
岐奉行道:“你们应当还记得阿大的哥哥阿信是如何死的……”说来他们在不羡仙茶铺里还见过阿信。
两位点了点头,他们见阿信时,只以为他是此地一个厉鬼,并不知晓他经历了含冤鞭死之事。
岐奉行道:“阿信死的时候,阿大虽然年纪很小,但已有记忆。十几年来,他一直记得阿信被鞭死之事,只是他没那个能力去给阿信报仇。”
“能在鸳鸯楼活着对阿大来说已是不易,这点还是多亏阿伶将虔灵山上有灵草之事告诉他。不过阿伶之所以那么做,我想,就是因为她和阿朝对阿信有愧疚,想补偿一点。”
“后来,阿大撞见了阿秦楼长采摘灵草,以此要求阿秦将阿妹嫁给自己。一是,他确实喜欢阿妹,想娶她为妻;二是,成了阿秦楼长的女婿,他就有能力对付南鸳楼的阿勋楼长,为他哥哥报仇。倘若哪一天,他做了北鸯楼楼长,那么当年袖手旁观的楼人,兴许都得为此付出代价。他的算盘珠子打得挺响,贪心得很。只是他不知,阿秦楼长也答应将阿妹许配给阿迟。”
无忧并不知道还有另一段事,此刻听殿下所说,才知阿秦楼长有好几张面孔,气愤道:“他们把阿妹当什么呀!?好好一个姑娘被他们当作物品一样交换利用,真是可恨!”
“是很可恨。所以……他们都死了。”岐奉行目光凝视前方,见燃起的火把回现着当年两楼人的音容笑貌。那个时候的他们单纯质朴,同休共戚,只是人心总有贪欲,情意不敌恨恶,最终走上了灭族之路。
落冰和无忧顺着岐王殿下的视线看过去,眼前的一幕叫他们僵在原地,从头到脚凉个彻底。本来他们身处的场景是在幻境里的七夕姻亲会上,现在当年的那些人和事不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鬼魂站在巨榕树下,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出不羡仙茶铺被群鬼追的时候。
无忧毛骨悚然,默默地朝岐王殿下走近,落冰也是头皮发麻,贴近岐奉行。两位紧张地看着那些随时可能扑上来把他们撕碎的厉鬼。有几位面孔甚是熟悉,都是这几日他们在幻境里常看见的。
“殿殿殿殿下……”无忧已经没法好好说话了,惶恐道:“现在咱们该该该怎么办?”
落冰心里也忐忑,但较无忧还能将话说得完整,道:“要打吗?岐王,这么多鬼,不打退我们恐怕出不去?”不过,为什么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又出幻境了?
等了片刻,也没见岐奉行有什么回应,两位心道:“完了!岐王殿下都没办法了,这可如何是好?”
落冰急性子,直言道:“岐王,你怎么关键时候不吱声了?你那t把扇子那么厉害,不会收不了这群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