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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奉行玄扇幻剑,喝道:“去!”剑光一闪,两具假尸体掉落在地。无忧“哎哟”痛叫,岐奉行抿嘴一笑,旋即面色又一凛,等等,柳权不会摔死了吧!?
岐奉行快步上前,先找到了柳权,见他脸色惨白,状态极其不佳,但人还活着,心头略松一口气。方才真是考虑不周到。
“殿下……我……我还没出来呢!”无忧使力挣扎着,岐奉行这才走到他那边,将他救了出来。
一见岐奉行,无忧两行热泪便夺眶而出,见他又要诉苦哀怨,岐奉行及时出声:“你那些废话留到之后再说。”
无忧委屈,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吸了下鼻涕,狠狠抹了把眼泪,又重重点了下头,“嗯!”t
岐奉行轻笑一声,不再管他,走至柳权面前,对他道:“柳兄,抱歉,让你受苦了。”这句话有着多层含义,然而柳权以为的是刚才岐奉行让自己痛摔在地上。他摇摇头,惶恐道:“岐王殿下能够救我,本就让我受宠若惊了,又怎敢让岐王抱歉?”
这一口一个岐王的,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多嘴了。岐奉行看向无忧,“嗯?”了一声,挑眉问道:“岐王?”
无忧立马举手投降,解释道:“殿下,我没说什么。只是我俩被困在此处,我担心他想不开,便告知了您的身份。其他的再没敢多说了!”
岐奉行冷哼一声。
柳权以为岐奉行生怒,补充道:“确实如此,岐王殿下。说来不怕殿下您笑话,我被破庙里的怪物做成尸蛹后一直担惊受怕,恐惧不安。没想到,没过多久,无忧兄弟也来了。他是为了安抚我,才同我说了您的身份,我……我这才放下心来。”说此,柳权欲下跪感谢岐奉行救命之恩,暗道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岐奉行的大名柳权当然听过,就是信息再闭塞,也不可能没有听过岐奉行。若说当今六界,名声能为众生所知晓的,一是神界元初上神,二便是岐奉行了。
虽说岐奉行已经堕魔了,可他先前乃是仙界名流,镇元大仙大弟子,那赫赫名声,无边法力,即便是在阴阳河五行桥堕魔,那也是堕得惊天地泣鬼神,想不知道都难。再加上岐奉行躺平成魔王的事迹,或许再过千万年,也会为六界所传扬吧!
不过,即便柳权早就觉得岐乐或许就是那位大人物,可他真没有将他往岐奉行那里猜测。一来,天底下,姓岐的多了去了;二来,岐奉行一个魔界魔王,出现在人界天京城难道不是很奇怪吗。可当无忧说出岐奉行的名字后,柳权又觉得,“是他,不会有假。”
也不知怎么回事,从无忧说出那句话后,柳权心中就有了一个肯定:如果有一个魔愿意帮助凡人,那么那个魔一定是岐奉行。
岐奉行很不喜别人朝他下跪,眼疾手快,免去了柳权的一跪,笑道:“柳兄言重了。不过啊,我在那破庙里‘辛苦’打怪,你们俩倒是聊得挺欢。”岐奉行这一打趣,柳权与无忧挠了挠头,相视嘿嘿一笑。
无忧奉承道:“只是打一个怪物,对殿下来说怎会辛苦!殿下您无边法力,滔天本事……”
岐奉行“啧”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溜须拍马。若说论拍马屁,岐奉行见过的人里无忧绝对算得上排在前列的,他递给无忧一个“就你知道,废话真多”的眼神。
无忧悻悻闭嘴。
如此,氛围反倒变得轻松了许多。
岐奉行也没再去解释他刚才说的那句“抱歉”,有些事情,于一些人来说,知道得越少,痛苦就越少。更何况,柳权实在是个苦命人,岐奉行确实不忍心了。
只是既然岐王都提到了打怪……柳权眨了眨眼,小心问道:“殿下刚才说在破庙里辛苦打怪……是……是什么意思?”柳权的言下之意是想知道宝镜下落,但他又不好直接询问。
岐奉行不作隐瞒,将他进了破神庙之后遇到的事情简略说过,这自然也包括他将召忆损坏,看了柳权记忆之事。
“柳兄,你看……”岐奉行颇有些心虚,拿出了召忆余下的碎片。虽然是因为事情紧急,他没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如何破解召忆,只好破釜沉舟,但召忆毕竟是柳权的家传宝物,又是神界圣物,被损坏着实有些可惜。
柳权看到宝镜只余下几片碎镜,身形一顿,险些摔倒。无忧机灵,反应极快地扶了他一把,抢着说道:“殿下也是为了救你,你……你可不能忘恩负义,责怪殿下!”
论拍岐奉行的马屁,无忧永远是第一个;
但论维护岐奉行,无忧也绝对是第一个。
岐奉行听无忧那么说,睨了他一眼,低声斥道:“多嘴。”
无忧吐了吐舌。
柳权却道:“无忧兄弟说得没错。既然岐王殿下已看了我的记忆,便清楚,因为这面镜子我受了多少痛苦!他折磨我的父亲,我的祖父,还有我……我无比恨它,可因为那该死的宿命,和那生生世世解不了的咒法,我又不得不守护它!”柳权越说越激动,灰白的眼睛逐渐变得猩红,嘶喊道:“没有人比我还要恨它!我每一天都恨不得砸碎它,让它永远、彻底地消失!殿下帮了我的大忙,我感激不尽,又怎敢怪殿下!”
岐奉行见他情绪失控,眼里已出现血泪,遂施了一道清心术。
柳权这才冷静下来,喃喃道:“我……我刚刚是怎么了?”
无忧被他刚才的疯癫吓得有些懵,结巴道:“没……没什么……哈哈哈……没什么。”也就发了会儿疯。
岐奉行见柳权人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心神恍惚,估摸着又是守镜神官的神识与柳权的神识错乱了。看来果真如他所想,召忆即便碎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失去其力量,元初的咒法也没有完全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