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甚么荒唐命令:不杀辽军一人一骑?宋兵是去打仗的,不杀敌军如何取胜?靠文人口中的仁义道德取胜吗?!”
关注宋辽战场的不止盐军,对童贯及蔡攸大军的荒唐命令愤怒不已的,也不止西门卿。
还有河间府的敢战士岳飞,一样气怒不已。
岳飞因为刺探沧州有功,后来又剿灭河间府两股匪盗势力,已经被升作了敢战士千户,率兵千人。
闻知宋军的荒唐行径,一如历史上岳飞初期时的少年意气那般,直接抗命出营。
率领手下一千兵士,欲要借道沧州,北上进攻燕京!
但是被西门卿亲自拦住了。
岳飞无比激动:“……童贯十万大军必败无疑!岳飞要北击燕京,支援宋军!”
“鹏举,本官知你尽忠报国之心,也欣赏你的英明勇武,再过些年或许便成当世帅才、一代军神。”
西门卿称赞了岳飞,也打破了他的妄想,“但鹏举啊,人力有尽时,你带着手下一千兵士,又能改变甚么呢?”
“前方有童贯十万大军,对面有辽国所剩有生力量,你的一千人,不是被辽军一轮箭雨带走,便是被溃败的童贯大军踩踏冲散。”
“鹏举,在大势面前,我们个人再如何努力扭转局势,能起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
岳飞深知西门节度使句句发自肺腑,是在掏心掏肺地教导他这个后辈。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悲愤难言。
西门卿照样拍拍岳飞的肩膀,“鹏举,若宋军此战大势已去的定局已无法更改,那么我们能做的,就只剩保存力量。
等来日天下倾覆时,或许还能挽救大厦于将倾,救赎黎民于水深火热。”
“且忍下冲动,再图来日罢。”西门卿负手北望,神情中尽是大厦将倾的凝重,和无能为力的悲哀。
即使分兵巴蜀的盐军兵力已经补足,但西门卿也不觉得若将这不足五万的北方盐军,现在投入北方草原,能够在辽、金的地盘上大获全胜。
而且还有东京朝廷拖后腿,恐怕还没败于辽军和金兵之手,就先被童贯十万大军背刺。
盐军再勇武,也是冷兵器作战,绝对的兵力悬殊和劣势之下,也无能为力。
即使西门节度使,对眼前的局势也束手无策。
只能忍下冲动,以图来日。
大势所趋,一些人的影响,无济于事。
西门卿分析着未来局势:“辽国俨然是一头病虎,大宋亦然,而金国却是一头青壮饿狼。饿狼吞食了一头病虎,又岂会放过另一头病虎?”
“到得那时,鹏举,你带着你的一千兵士救国救民,发挥的作用会远大于现在去辽国送死。”
西门卿的话是说给岳飞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