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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家旅店都没有闲杂人等,便清出两间客房来堆放生辰纲,二十名兵士在四方隔壁住下团团围住护卫。
待得众人都安顿好,粗粗擦洗过一身尘土,西门卿打点几两银子让店家遣使小二去买来两头半大不大的嫩肉羊,并一些鸡鸭鱼肉和菜蔬,都交给店家叫厨子一半烧一半烤。
整好后端上来足足的摆满两大桌,叫来武松和兵士们,坐的坐站的站,热热闹闹挤着围拢到桌前:
“这一路星夜兼程,叫各位辛劳了!今晚我叫店家整了两桌羊肉并鸡鸭鱼菜蔬,不算精致,但图个实在!各位敞开肚皮大吃一顿,也补一补一路的亏损。”
“只是醉酒误事,又还要劳各位继续护卫好生辰纲,酒呢今日就不喝了,等到事情完满了回去前,再请大家去酒楼喝酒,到时不醉不归!”
“好!好!好!”
“大官人仁厚!”
“大官人客气!”……
兵士们这一趟出来虽是替西门大官人押送生辰纲,却也是知县相公分派的公务。因为时间紧凑一路上赶路促急,大官人待他们却是慷慨大方。
眼下天气冷放得住吃食,出发时大官人就给他们每人配了十斤的小名卤味,路上遇到茶肆就每人喊上一碗热茶,配上自带的干粮和卤肉,热乎乎的吃下去别提多美!
如今到得东京城,又给他们整了两头嫩羊和鸡鸭鱼肉,天底下再没有比大官人更慷慨厚道的主人家了!
西门卿这次倒并非特意邀买人心,但他一番作为确实让武松和众兵士称赞连连,一桌好肉菜不止暖了肠胃,更暖了心肺。
在旅店安歇一夜,次日让武松带着兵士们留守,西门卿则带着贴身小厮玳安和心腹男仆来保出了门。
主仆三人先往蔡府门首走去,来保以前到东京办事来过两回,道路早已认熟,径直来到天汉桥蔡太师府门前。
西门卿让来保前去探听,自己则立在龙德街牌楼底下等候。
不愧是蔡京府门外,出入往来行人无白丁,尽是青衫绯袍长翅帽,他一介白丁商贾便是绫罗绸缎加身,再如何鲜亮也不上台面。
来保来到府门前,正欲上前就见一个青衣人打府中出来,昂首阔步目不斜视,打他面前走过往东去了。
他认得是杨提督府里亲随杨干办,以前去杨府办事时请见过的。
待要喊住打声招呼,想到爹让他速速探听了消息就回,因此也就没言语。
整一整衣摆,上前对守门官唱个喏:“烦请问一声,太师老爷在家不在?”
那守门官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在来保身上扫过,慢声慢调的悠悠道:“老爷朝中议事未回,你问这做甚?”
来保又问道:“太师老爷明日可休沐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