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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比初尘自减寿命更大的委屈了。
可是,初尘却不明白为什么妻子的眼神开始躲躲闪闪,明明已经和她一样了,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两个人距离靠近了,心却拉远了!
他的委屈难以诉说,一天天沉闷下去。即使孟雨再怎么试图让他开心,他们终究不能恢复原样了。
屋里气氛太压抑了。正玉看不下去,从屋子里走出来缓一缓。钟离跟在她身后,有些担心她的状态。
虽然是幻境,天空的星辰还是那么多。它们一闪一闪,组成了璀璨的银河。正玉托着腮,拽着钟离坐下。门口的石台阶对正玉来说还好,对钟离来说就矮的过分。他的腿都伸不直,有点滑稽。
正玉这么想的,也这么说出来了。
钟离挪了处位置,终于调整好了坐姿。哪怕只是坐在普通的石墩上,他也会规规矩矩地把身体坐正,一点也不嫌累。他无奈地瞥了一眼正玉,倒也没有发火。
他时常觉得拿胡桃没办法,正玉也是一样。不同的生活背景造成了每个人不同的思维模式,正玉的思想对于他来说太过跳脱。也许也还有文艺工作者的加成。
他既然已经退休,也想接触更多样的人类,体会人类的不同情感。正玉在这些人里是一个完全不信仰任何神明的个体,或者说,她更相信自己。她喜欢,然后制定目标,然后完成。每次都是如此。
事业,友情,都是这样。她对待朋友就像外卖员,每次上门非
得送点东西。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刷礼物提高好感度。她觉得此事行之有效,并一直在坚持。
只有凝光和他不一样,一个送钱,一个帮他付账。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体验,在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他很少和她进行争辩。
正玉看着星星,突然问道:“钟离,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映影吗?”
钟离做出倾听的手势,邀请正玉诉说她的想法。正玉抱着膝盖,下巴抵在手臂上,蜷作一团,咋一看像一只松鼠。
“我最初喜欢的是摄影。用留影机,把那些美丽景象和精彩人物记录下来,从此以后,我就有了一张张值得纪念的回忆。”
正玉仰望星空,笑着说道:“但是,我拍着拍着,就觉得不满足了。生命的长度有限,我增加不了长度,但我想拓宽宽度。摄影虽然可以记录生活中的美好,映影却能在荧幕上演绎另一种人生。”
“我每拍一部,就可以体会一次新的人生,只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什么长生啊,寿命啊,我其实都不太在乎。长生种有长生种的活法,短生种有短生种的活法。我就想不明白,屋里的两个人怎么能把日子给过成这个鬼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