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垚轻晃手中的酒杯,嘴角勾出一抹冷到极致的笑容,与谢砚对视一眼“妹夫,于情于理你我都该敬许公子一杯,你说呢?”
谢砚颔首“早有此意。”
谢砚和陆垚齐齐起身,手执酒杯,比肩相携朝着许清行的位置走去。
坐在主位的许县令,老怀甚慰。
而许清行则是心下一紧,忌惮又有些慌乱的望着来人。
毕竟,他才刚刚在背后说完陆明朝的坏话。
“陆垚,你来做什么?”
陆垚疏离冷淡却又不失规矩道“敬酒。”
许清行没有任何的松懈,他拜得府城大儒为师前,他也曾一度就读于青云书院,与陆垚勉勉强强算同窗。
嗯,如雪山之巅似堆雪砌玉的同窗。
就算咄咄逼人又如何】
第八十二章就算咄咄逼人又如何
那时,陆垚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衫,脚下随意捡起的树枝束发,书卷不离书,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抄书。
青云书院的夫子说,陆垚是在行万里路上与历代先贤圣哲对话。
他酸的暗骂陆垚穷酸还死装,有本事真去游学行万里路啊,捧着本破书算什么,简直笑掉人大牙。
可陆垚仅入青云书院一载,来年二月起,一路过县试、府试、院试,以案首中秀才。
他酸溜溜想着,再案首也只是个秀才。
他也是个秀才,比较起来也不比陆垚差什么。
直到他偶然得知陆垚打算一气呵成下场翌年秋闱,且书院夫子上上下下皆认为他有一试之力后,他就更酸了。
不知不觉,那个穿着旧长衫的穷鬼,才名传遍了昌河县,就连父亲也多番叮嘱他尽量与陆垚交好。
那是他不交好?
实在是陆垚穷的有骨气,他无从下手。
他甚至连英雄救才子这样狗血不入流的法子都用上了,却被陆垚轻飘飘看穿,高贵冷艳的赏了他两个字。
蠢货!
他气炸了,上蹿下跳捶胸顿足夜不能寐。
只是,他还没来及报羞辱之仇,陆垚的手就废了,再也握不了笔,更莫说是那一手风骨坚毅的好字。
他又酸又气中,又莫名有些惋惜。
嗯,他想,他可能是在为父亲未能再添一笔的文教之功而遗憾。
陆垚是昌河县人,如能进士及第,身为县令的父亲功绩上也能再添一笔。
陆垚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去青云书院,数月后,这个名字也在书院夫子的口中渐渐淡去。
他也通过父亲的人脉疏通拜得了府城大儒为师,为乡试作准备。
而陆垚,仿佛昙花一现。
再听到陆垚的名字,已经是去岁夏末了,陆垚所作的赋,一赋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