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安顺势蹭了蹭陆明朝的手心“陆娘亲真好。”
陆明朝垂下眼眸,看着杯中茶水轻轻荡漾。
不,她不好。
三杯两盏淡茶滑过喉咙,陆明朝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终于,谢怀谦气喘吁吁小跑着进屋,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娘,她,她回来了。”谢怀谦双手扶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这个艳阳高照的夏天。
陆明朝用帕子给谢怀谦擦汗的手一顿,眉头微蹙“冯金玉?”
“回来了?”
昨夜谢砚还说冯金玉撞的伤口很大血淌了一地呢。
“怎么回来的?”
横着还是竖着?
谢怀谦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温水,缓了下呼吸“被抬着回来的。”
“虎子家跟冯家隔着两堵墙,我本来在虎子家套话,正聊着呢,就听到冯家突然变的嘈杂起来。”
“我亲眼看到她被人从驴车上抬了下来,额头上裹着的厚厚的布已经被血浸湿了,并且还在不断往外渗着。”
“还有一辆驴车跟在村长爷爷家的驴车后,下来一老一少两个人。”
“年纪大的那个穿着洗的发白的长衫还披了件毛都快掉完的裘衣,年轻的那个穿着灰扑扑的短袄长裤,乍一看,长得还有点儿像。”
“那一老一少也进了冯家,我怕误事,没敢耽搁。”
陆明朝紧蹙着眉头,手指不自觉地紧握着手帕,心中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她特意选了见效最快的止血药粉,用纱布绷带包扎起来,到了镇里,再由医馆的大夫重新救治,绝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至于那一老一少,十之八九就是与冯金玉定下婚约的老秀才及其长子。
老秀才这时候出现在冯家,意欲何为?
“娘,我觉得她恐怕活不成了。”谢怀谦抿抿唇,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他知道,将死之人是什么样子。
谢怀谦的话落在陆明朝耳中,字字皆如一根根尖锐的刺插向她的神经。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此刻,陆明朝下意识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冯家,揣测范秀才。
昨夜,冯金玉被送往镇上医馆后又发生了什么。
就在陆明朝思忖着是否亲自走一趟时,憔悴狼狈的冯婶儿上门了。
一见陆明朝,冯婶儿就忙握住了陆明朝的手
“冯婶儿?”陆明朝心下一惊。
冯婶儿慌乱道“小明,你手里还有能止血的金疮药吗?”
陆明朝颔首“我与你一道回去瞧瞧吧。”
冯婶儿忙不迭点头“那感情好,你去了,或许金玉也能开心点儿。”
她看得分明,自从在老村长院外惩治齐家姑娘那事后,她的小姑子看向陆明朝的眼神就是发着光的,但小姑子嘴硬不承认。
她也不确定小姑子还能不能撑下去。
但陆明朝去了,小姑子就算走也能走的松快些,最起码眼前有个顺眼的人。
陆明朝边走边问“冯婶儿,金玉的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