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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提也罢,都过去了,现在就等着明年秋闱考举子。”
陆明朝:她没说啊,她什么都没说。
“朝朝,你放心,等三土考取功名,到时候你就还是官家小姐。”
等候在永宁侯府角门的那几个时辰,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强烈又深刻的体会到生而为人的差距。
天壤之别,毫不夸张。
他和爹已经认定接不回朝朝,于是在朝朝裹着大氅血迹洇湿额间细布推门而出的那一刹那,他就在想,不能让朝朝受苦。
想到难以逾越的差距,陆磊亮晶晶的眸子一点点的黯淡。
“朝朝,我接着跟你说一下家里人。”陆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嘴角挤出一抹笑。
在陆磊的讲述下,陆明朝对即将生活的农家有了基本了解。
陆父陆母共生养了三子一女,她排行老三,家中还有常年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的奶奶。
驴车依旧在缓缓的行进。
三日后的晌午,终于看到了袅袅炊烟的常喜村。
陆明朝浑身困乏酸疼,腰不是腰,腿不是腿。
这是与繁华富贵迷人眼的上京城截然相反的风光。
一眼望去,入目的大都是些茅草屋泥土墙,鲜少有砖瓦房。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雪,不大也不密,絮絮点点,如细碎的银粉在空中飘散,飘飘摇摇,落在地上与泥土融为一体。
路面泥泞湿滑,驴车经过,溅起一片泥花。
冬日里,不做功的基本上都会选择窝在家里,因此,整个村庄显得分外安静。
陆磊舔舔干裂的嘴唇,几度迟疑支吾其辞。
陆明朝不明所以,难道陆磊是在近乡情更怯?
“大哥?”
藏着心事的陆磊被吓了一跳,惊的差点儿跳下驴车。
“爹来说吧。”陆父接过了话茬“朝朝,小鑫的情况跟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样。”
“他年幼时因意外生过一场大病,高烧持续不退陷入昏迷本以为救不回来了,大夫也让我跟你娘做最坏的打算,不曾想老天垂怜退热了,但自那之后脑子受到了影响有些不灵光,一直停留在稚童时。”
“爹,哪是什么意外?”陆磊白眼一翻“您就替陆淼遮掩吧。”
陆磊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驴车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