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担忧,也在数日后程立携圣旨到达此处之时,成功验证了。
圣旨中明言勇毅侯涉嫌与北狄大将军宇文昊私联,意图颠覆北境,为北狄皇室效力。
圣旨一出,勇毅侯次子肖琰率先跪地喊冤:“我父陈兵北境多年,若有反心,早就反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勇毅侯也沉默不语。
虽说这程立在宣旨之时,刻意将所有将士请出帐外,只对他一人公布旨意。
可他仍旧拿不清,圣上究竟是何意?
这是嫌他军权在手,所以随意找个借口收回,还是打算要将他灭口?
程立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正是在勇毅侯书房中搜到的书信之一,信中称呼宇文昊为宇文兄,大有他日一起战场立功,平定大雍为北狄效力之念。
信中字迹也是勇毅侯本人字迹。
圣上是核对以往奏折之后,方才起的疑心。
勇毅侯拿着密信,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他的字迹,可却不是他本人所书!
肖琰也在明晃晃的证据面前,哑然无声。
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那是何等的忠勇之士,怎会行此暗招,与宇文昊私相授受?
必是有人故意陷害!
肖琰满眼腥红,对着程立就是一个大拜:“程将军,你与我父亲是故交,当知我父为人,忠于朝廷,忠于陛下,必不会有此反心!”
程立沉默一瞬,遂将肖琰亲自扶起,又拿出一封雍帝亲自交付的密折递上。
此密折为丰城县令吕有谦的密奏。
其中奏明昭阳公主与勇毅侯世子肖誉私逃至丰城,肖世子不知所踪,而后北狄暗探疑似与肖世子有关,意外身亡等等……
勇毅侯拿着密折,不敢置信。
他最骄傲的儿子,居然做出这等昏聩之事!
更有北狄暗探的身影在其中。
两相结合,难怪陛下会疑心!
勇毅侯深知,若无法自证清白,只怕他全族都要面临被倾覆的下场。
究竟是谁,非要置他于死地?
勇毅侯想不明白,他自问,并没有得罪其他人!
可为何,为何他要面临此等灭顶之灾?
“程老弟,你且明言,吾儿何在?无故失踪又为何意?”勇毅侯沉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肖世子下落不明,昭阳公主也在回京的路上,此事皆为保密,侯爷若有疑问,不如回京细查,陛下说了,允你自辩清白!”程立说道。
勇毅侯听此,不由得苦笑,“我阖族性命,皆在陛下之手,我不回,又能如何?”
“爹,回京摆明就是圈套,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肖琰仍是不敢置信,悲痛过后,便是极致的愤怒。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在沙场之上抛洒热血,回头却要面临如此脏水背刺?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拼着命在前线杀敌,究竟意义何在?
勇毅侯长叹一声!
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如此境地,他还要如何,才能自证清白?
也罢,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自当问心无愧!
他也想回去,问问昭阳公主,究竟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