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时,婆婆期待儿媳文静优雅、面容姣好;等到落难,却只希望儿媳如男子汉一般坚韧。
“真是没用的玩意儿。”
沈老夫人低声斥责,“要你何用?老大的媳妇儿,这个给你拿去背吧。”
张氏立刻表示反对:“娘,凭什么又是我呀,我这儿不是也在忙活吗?”
“你们俩换一下手头的工作。”
沈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宋容汐,“你的轻些,给她换那个重的。莫非你想挨饿?”
“娘,我也扛不住这么重的东西呀,我年纪都比她大呢。”
张氏并不蠢笨,谁乐意去扛沉甸甸的包袱而一无所获?
“不背吗?那么是不是想要我自己来?”
沈老夫人环视全家一眼,男人戴着脚镣手铐行动不便,而女眷们大多体弱多病,简直没有一个可靠的。
沈缜对他的妻子毫不客气地斥责道:“娘让你做的事儿马上做就是了,啰嗦什么,看样子你是想找揍!”
张氏极其不甘心地接过那个重得几乎让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的米袋子。
就算以前力气再大,如今也无力回天,她不敢正面应对恶毒婆婆与凶狠丈夫,只是心里觉得这所有不幸都是由宋容汐引起。
“还在那儿愣着干嘛?连这点都提不动了吗?”
虽然很想点头答应,但是担心遭到更严厉惩罚的宋容汐只得勉强承担下来。
相比之前的确轻了很多,然而长途跋涉仍然考验体力。
“大家注意前面有条河,请小心通过。”押解人员提醒道。
柳如玉与叶婉亦关照几个小孩儿说河水实际并不深,挽起裤腿足够安全渡过。
沈沐沐跟柳镇两小家伙被兄长引领平安过了河,但沈家族中的女子此刻全都落在队尾。
“唉哟……”次室之女沈珍珠抽泣着诉说痛楚,“母亲,我的脚受伤很疼。”
磨出血泡遇水破裂当然会引起疼痛。
孙氏似乎暂时平息了些丧子哀痛之情,语气冷硬地说道:“难道只有你会疼吗?大家都辛苦,别再抱怨,比起你失去哥哥的痛苦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听罢,沈珍珠便不再出声,只有默默抽泣。
相比之下,柳家的情况要好得多,由于昨晚已经涂抹罗竞阳送来的药物预防措施到位,双脚并未出现水泡,故即便走在水里还感觉颇为舒爽。
沈老妇自己也携带了少量行李物品,不过仍然不停歇地告诫儿媳妇们:“人无所谓重要,但货物绝对不能丢失,否则你们会有麻烦上身。”
这条河并不太深但十分宽阔,因此众人花费很长时间才抵达对面岸边。
沈苏心想自己体质较弱,刚走了片刻就觉得头晕目眩,加上最近流产状况不佳,若此时碰上冷水的话很可能埋下隐患。
她先去找朱宁,想着让他背着自己过河,没想到朱宁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背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沈苏尴尬地看了看周围嗤笑的人群,还是不死心地说:“我不是想更好地服侍您吗?”
“不用,这里有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找不到人帮忙?”朱宁冷冰冰地说。
在这些人眼里,犯人和牲口差不多,只不过牲口还有不同的待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