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渊不说话,沈珈芙奇怪地抬头看着他,忍不住把脸凑近了靠过去,声音又轻又快,在他耳边响起:“陛下在想什么?”
她惯是个叫人捉不住的性子,这陡然出声要换做旁人只怕都要一激灵,祁渊却不然。
他视线偏移过去,平静地抓住了沈珈芙期待他被吓着的神情,不好叫她失望,于是慢吞吞地给了个反应,捧着沈珈芙凑近过来的脸,告诉她:“朕在想珈芙这一路上得受多少委屈呢,珈芙忽然出声吓朕一跳。”
但凡祁渊表情再认真些沈珈芙都有可能信了,但他偏偏装也装不会,一看就是哄着她玩的,反叫她满是郁气。
“珈芙在路上哭了几回?这么辛苦入宫一趟,早知当初就该称病把太后的懿旨推过去的,是不是?”祁渊语气含笑,是在逗她玩。
听着这话的沈珈芙却惊慌不已地睁大眼睛,看看祁渊,连忙摇头。
真是奇了怪了,祁渊怎么知道她原本就有这个打算的?
只不过她若要装病就得装一个急症出来,还得真真切切的,不然太后那边不会信,但沈父叫人看得严,她有那个心思也无计可施,只得作罢,老老实实去皇城。
祁渊不愧是祁渊,沈珈芙脸上的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
“你还真有这打算?”
沈珈芙心虚摇头,都快把头上的发簪摇散了,忙停下来,不敢和祁渊对视,只说没有。
祁渊根本不信,怒极反笑:“先前朕夸你胆子大是一句都没夸错呢,沈珈芙,你原打算要怎么病一场的,来,同朕说说看,朕给你谋划谋划。”
沈珈芙绷着小脸,抿着唇,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睛根本不敢看他,慌忙找事情做。
她给祁渊的茶盏里面添茶,眼巴巴捧上去叫祁渊消消火气。
祁渊扣着她的腰把她搂近了:“沈珈芙,别忙这些,你老实说。”
见他不接茶盏,沈珈芙皱皱眉,反手把茶盏撂下了,颇有气势地反驳他:“那嫔妾不是都没做吗没做吗——陛下怎么能因为嫔妾没做过的事情教训嫔妾?”
“陛下这么不讲道理,那嫔妾也不说了!”
说罢,她为了让自已更有气势一点,刻意挺直身板,与他对视。
他们不是在宫中的殿内,马车里声音大一点,外面的人或许就能听见,在沈珈芙说完那几句以后,跟着车架走的刘秉和和方瑜都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但具体说了什么话却也含糊地没能听见,只听到沈珈芙那气势汹汹的语调,心道一句遭了。
玉嫔娘娘这是和陛下吵起来了?
祁渊被她这态度搞得哭笑不得,照理该不退让的,这要退让了沈珈芙指定更要‘据理力争’,但他又想,沈珈芙能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时候也不多,让一让她又何妨。
“朕不是教训你,朕就是好奇,想问问。”祁渊开了口,把沈珈芙刻意挺直的腰身按了按,叫她软回去些。
“珈芙原打算要怎么装病?说来给朕听听吧,总归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一说也不要紧。”
沈珈芙看他一眼,轻哼一声。
要生气的时候叫她沈珈芙,要哄她了就叫珈芙。
“嫔妾没打算装病的。”她是打算真病一场,拖延时间也好,一劳永逸也好,总归瞒过太后那边就行。
没打算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