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霜悲痛万分,泣不成声。
陈五激愤说道:“我本想追杀他,但见到你父亲还在动,所以就没有追,救下你父亲,幸好是夜晚又是在他箭术不精急于求成的情况下射出这一箭,因此这一箭射偏了,加上你父亲穿上了我给他的护甲,才没有被射穿前后肩胛,活了下来。”
云素艳怒不可遏:“张之奇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陈五叹息一声,说道:“当战况稳定下来我带兵赶回后方去的时候,你和你母亲已经失踪不见,那些随军家属说你和你母亲已经被张之奇接走了,刚巧天门剑侠云天泽经过,和我叙旧,就把你伤势严重的父亲带上天门山养伤,自此脱离了义军队伍,而你们这一走就是骨肉分离十八年啊!”
柳玄霜哭成了泪人,她推开云素艳,仰天长啸:“张之奇,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柳玄霜不把你剁为肉酱,誓不为人!”
陈五说道:“你母亲呢?”
柳玄霜抽泣着:“在峨眉山脚下,结庐而居。”
陈五想了一下,说道:“小侄女,先去天门山和你父亲团聚,然后再到峨眉山下接你母亲,你母亲……”
他吞吞吐吐,似乎不好意思问出口。
柳玄霜冰雪聪明,明白过来:“陈伯伯是不是想问我娘和那个禽兽有没有孩子?”
陈五尴尬一笑:“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来问的,应该是你父亲来问的,但我还是要问,因为有孩子和没孩子是两码事。”
柳玄霜犹豫一下,说道:“有,一个妹妹,十三岁,一个弟弟,十岁。”
陈五苦笑起来:“这就棘手了,你父亲若是去杀了张之奇,你这两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弟弟就会没了父亲,你若是去接你母亲和你父亲团聚,你母亲知道真相后如何自处?又如何丢得下那一双儿女跟你走回到你父亲身边?就算你父亲胸怀广阔,也不可能接受得了张之奇的一双儿女生活在一起,这是一个双输的局面呀。”
他说的是事实。
云素艳说道:“唯一的赢家是那个杀兄霸嫂的畜生张之奇。”
陈五点头:“小丫头,你没说错,由始至终,张之奇是唯一的赢家,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女人,还为他生下一双儿女,算得上是人生圆满了。”
柳玄霜心里如针刺般痛起来,眼泪一串一串流下来:“最苦的是我娘,最无辜的也是我娘,陈伯伯,该怎么办才不再度伤害到我娘?”
她彷徨无助地看着陈五。
陈五深沉说道:“无论怎么做都会伤害到你娘,你娘若是知道睡在她身边长达十八年之久的男人就是暗害她原来丈夫的凶手,为的就是霸占她,她还有颜面活在世上吗?”
他的神情变得极度严肃:“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没有感情是假的,或许你娘的心里现在就只有他。”
柳玄霜的心又痛起来,痛得比刚才更难受,她六神无主了,经陈五这么一说,她原本信誓旦旦的说要为父报仇,她不敢想了。
陈五说道:“这个仇你报不了,你父亲也报不了,你的弟弟妹妹就是张之奇能活下来的护身符啊!”
柳玄霜又哭起来:“难道就没有法子惩治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吗?”
陈五无奈说道:“还真没有,除非假手他人,但你父亲不会这样做,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原状,互不打扰各自的生活,否则你娘只有死路一条,孩子,算了吧,为了你娘,你只能忍气吞声,放下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