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试图讨价还价:「那,我听哥哥的话,忘了他,然后嫁一个真心待我的夫婿——假如我答应你这样做,你能放他走吗?」
「阿娆真能忘了一个人,再喜欢一个人吗?」
周澈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想探究我对陆瓒到底有多在意。
我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答复。
能忘掉陆瓒吗?
也许,随着时间推移,爱意会消减褪色。
也许哥哥真能给我寻来上佳的夫婿,比陆瓒强一千倍,我和他也会相敬如宾。
可陆瓒已经给我留下了如此刻骨铭心的记忆。后来的人再好,只怕我也始终不会再快乐了吧。
我勉强笑道:「也对。若我心里还有旁人,嫁给谁,对他都不公平。可是,既然哥哥要我听你的话,我听便是。哥哥就选一个没那么好的夫婿吧,我们凑合着过日子就好。」
周澈冷笑:「我让你嫁你不爱的人,你也肯嫁——就只为了换他平安?」
我故作轻松道:「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戏本子里的假话,我才不信。天底下有几对夫妻是心心相印的呢?
「糊里糊涂的,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刺痛了周澈,他手臂上的肌肉一寸一寸绷紧。
就在我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他突然长舒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阿娆都已吃了这么多苦,哥哥怎么忍心再逼迫你?
「放心……这一次,只要阿娆喜欢,就算千难万难,哥哥也会为你办到。」
他说「这一次」的语气加重,仿佛还有「上一次」「下一次」。我想问他这是何意,但先前服下安神汤药的药效上来,我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醒的时候,周澈并不在身边。
问伺候的人,都说太子在讯问逃犯。
陆瓒的伤还没好,就要讯问他?可是哥哥分明说他不要再「逼迫我」。
我思来想去还是担忧,干脆下床去寻。
帐篷不远处,十来个人围拢着,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而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条长凳。
陆瓒白衣沾血,长发披散,被捆在长凳上。
他胸口的箭伤草草包扎,仍旧露出斑斑血迹。
赤着的两脚,恰好露在长凳之外。
两个军士手持利刃,在陆瓒脚踝处比比划划,仿佛在选哪里下刀。
其中一个似有了把握,回头问:「殿下,可以动手了吗?」
他问的人,是周澈。
15
「谁叫他想逃呢?挑断脚筋,总不能再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