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自然,这也是我们的计策。
皇帝也因此意识到,太子、三皇子先后被废,他不能再对大皇子也下狠手了,是以巫蛊案并未多加盘查,便草草结案,皇上也并未对外多声张,只是下令让大皇子即日便去封地。岭南距盛京千里迢迢,山高路远,这一道圣旨,便是暗示他此生不愿再见大皇子。
没过多久,群臣上疏,敦促皇上早日选出新的储君。
可三位年长的皇子接连失势,哪还有人可选?
是以当日为大皇子求情的谢长曜,便入了皇上的眼。
就这样,谢长曜捡漏做上了太子。
谢长曜正式受封那日,我前往东宫拜贺。东宫在短暂的沉寂后,迎来了他的新主人,再次变得热闹起来。谢长曜在前来拜贺的王公大臣中周旋,他的风采愈发难以收敛了。
我站在檐下,再次打量这座东宫。
入住东宫,还不算赢家。谢长昀在东宫住了那么多年,不也说废就废了?
我筹谋了这么多年,绝不能再输在一步之遥。
(十)
皇上接连没了两个最看重的皇子,一时心神大伤,一连罢朝数日,听说竟是病了。
皇上生病,原本是该后宫嫔妃轮流侍疾,我见贤妃忙于照顾六皇子,便从她那里讨了差事,自请前去侍疾。
我到的时候,养心殿里满是浓重的药味,于是便开窗散了散,然后从宫女手里接过了汤药碗。而那九五之尊正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臣女姜窈,给陛下请安。贤妃娘娘要照顾六皇子走不开,便由臣女代为侍奉。」
「是你。」他语气似是不虞,「你把朕的儿子,一个个都算计干净了。如今又来算计朕了?」
「陛下明察。臣女身负皇恩,岂敢忤逆。」我用勺子搅拌汤药,语气平静。
「你也知身负皇恩!」皇上一时气怒,「可你都做了什么?你敢说老大和老三出事,没有你的设计?」
「陛下当日下旨册封臣女为太子妃,不正是为了试探皇子们的心意吗?怎么真的看到了皇子们的狼子野心,陛下又觉得是我红颜祸水了?」
我将他扶坐起来,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怀疑,我却坦荡如常,把汤药碗递给他,注视着他艰难地吞咽苦涩的药汁。他似乎也为在我面前展露了狼狈的一面而感到恼怒。
「你放肆!」他瞪着眼睛唬人,「真是朕素日里太纵着你了,你才敢这么和朕说话。」
「臣女放肆,不正是陛下希望看见的吗?我阿兄重兵在握,陛下忌惮他们,所以要把姜家的独女留在盛京,名义上是荣宠,实则是做人质。我越跋扈,才越显得陛下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