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师冰冰冷冷地道:“手伸出来。”
虚夜梵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一双冰冷的手握上了自己的手。如寒铁般冰冷的手,并无想像中那种陈年树皮的干枯感,但由于太冷太硬了,什么也感觉不出。
一股冰凉的寒气自手心中传过周身经脉,就与圣及玄对他作过的一般,但圣与玄的灵力是暖的,不似祭师这般似乎连血管都想冻结的冰寒。
屋中一片寂静,梵静静等着祭师的回答,但是祭师却突然纵声长笑起来了。
他笑得那么大声,那么悲愤,悲愤中又有着喜悦,喜悦中又透着恶意,让梵不由警戒地想抽回手,但祭师那冰凉的手突然变得如同铁箍般紧,任梵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啊,你就是夜的后人啊。哈哈哈……”
伴随着祭师疯狂的笑声,屋内突然亮了起来。
若说方才的屋子是冰冻的地狱,那现在的屋子一定是火焰的地狱了。一地火焰,腾空飞舞,整间屋子都陷入火海,妖异而危险。但梵与祭师置身其中,却不曾受伤,只是觉得热得难受,而那种古怪又甜腻的香味也变得更浓郁了,熏得他恶心不已,直想呕吐。
梵抬起头,在光线下终于看清了祭师的真面目。原以为这般心理行径古怪又神秘的人,容貌多半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出乎意料,在火光下的祭师竟有一张绝美的容貌。
细细长长的远山眉,晶晶亮亮的横波眸,挺直的鼻子,红润的朱唇,精巧无比的五官足以把梵生平所见的女子都比下去。而神态间的妖媚冶艳更是让梵都难以移开目光,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儿身。
这个古怪又神秘的祭师,赫然是个看起来又年轻又漂亮的男子。
当虚夜梵在打量着祭师时,祭师也在细细地打量着梵,同时,还伸出寒铁般的手抚上他白皙柔滑的脸颊。
“真是好久好久了,久到我自己都算不清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张脸……这张最美丽……也是最无情的容颜!”随着喃喃的话声,祭师修长的手滑到了梵的下巴,狠狠捏住。
虚夜梵被动的仰起头,懒得作无用的抵抗,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想法,只是淡淡地注视着祭师,道:“祭……”
“嘘,别再叫我祭师,叫我炻。”
梵长睫一眨,心中百转千迥,已不知闪过多少念头,当下顺从问道:“炻,你在我身上看到什么人呢?”
微笑着,炻柔声道:“你会知道的,你一定会知道的,所以我不会告诉你的……不过,还真没想到能够这样看着这张脸。呵呵,若非你身上这两重封印,我想碰你可还真不容易啊。”
紫眸中光芒一闪,梵惊讶道:“有两重吗?我一直以为只有暗系封印而已。”
冰冷的手向上,划过梵清雅的眉,明亮的眸,
梵一震,闭上双眸,任炻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细长的睫毛,又滑下脸颊,来到唇边,用力揉弄着,甚至想探入。
“暗系是有的,是由上一任魔王施展的,而另一道嘛……”炻笑着,手离开梵的唇边,滑过下巴,滑过修长白皙的颈子,落在梵青色的衣领上,微一停顿,“刷——”地一声,撕开了他的衣领,露出他冰玉般的肌肤。“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一皱眉,炻那嘲弄般的语气,让梵觉得再也套不出什么内容了,被炻握紧的右手捏成拳,终于忍不住喝道:“住手!”
炻没听般,望着梵凌乱的衣物,及眉目间异样的怜人的迷魅,只觉数亿年来不曾动过的情欲全被这种绝艳的妩媚挑起,身上血液沸腾,目中无法自制的燃起了炽烈的欲望之火。左手一用力,便将梵拉入怀内。
目若冰凝,梵左手一动,以奇快无比的速度自袖内夹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寒芒一闪,便向着两人相连的手切去。
炻冷笑道:“别白费力了……”话未落,却惊讶地发现梵不是切向自己的左手,而梵自己的右手。
……
……
阴沉沉的,炻目中闪着奇异的火花,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放手的?”
转动着被制已久的右手,梵淡淡道:“你放不放都无所谓,我是决不会让别人控制我的命运的。”
炻冷道:“若我不放手,你就真的会切下自己的右手了吗?”
梵放下右手,不语默认。
炻目光更是奇怪,笑道:“你还真是像极了她,不但容貌像,连灵魂也像……有她的美丽,有她的高傲,有她的聪慧,有她的野心,还有她的……残酷;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的残酷。”
梵的心中疑惑更深,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可惜我不是她,你对我所讲的只是对牛弹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