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温薏没去和温月一同用饭,简单吃了后,她便将自己关在屋里。
那几张陈旧的信纸被她铺在桌面上。
有秦道郅写给他的,信上写了府上暗卫交班轮换的时间。
也有明德帝的密信,陷害萧舟薏暗藏兵器的府中地点。
还有凌沉的回信,二人密谋官兵进府路径。
一共三份。
烛光中,温薏面容忽明忽暗。
她抿紧了唇,首先倒下的便是赵家,之后估计便是秦家一族,尤其陈王现在还抖落出了不少秦家丑事,正好把刀递到了明安帝面前。
至于凌家与陶家两个势弱翻不起风浪的,就成了明安帝安抚朝臣的靶子。
看,朕赏罚分明,也是留了许多忠臣的。
温薏唇角冷冷勾着笑,她将信纸收好,放进了衣柜之中。
在那衣柜深处,还有一道口子,里面是个暗匣。
温薏将东西放好,便进了盥室洗漱沐浴,今日去了陶家院子那乱七八糟的地方,温薏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她在浴桶中待了许久才出来。
可刚一出来,就见一道影子正立在盥室外的书架边。
里面水声停了,脚步声传来。
谢肇厌长身鹤立,一身黑衣勾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他借着窗户缝隙望出去,外面院子里海棠花落了一地。
月明如洗,落英缤纷。
温薏身上披着袍子,她眼中一怔,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谢肇厌侧转过身,他背着光,看不清脸,只有漆黑如墨的目光落在温薏身上。
温薏还洗了头发,她已经擦得半干了。
她拎着巾子走近,直觉今日谢肇厌的情绪不对劲。
温薏目光上扬,“谢肇厌,你怎么了?有事?”
面前的女子面容白皙,眼中情绪一眼能望到底。
对着别人,温薏脸上总戴着面具,只有在谢肇厌面前时,她才显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温薏没等到谢肇厌的回答,反倒是他直接扣住纤细腰肢,将人直接抱到了窗台边坐着。
这处窗户没有正对着院中,而是侧边院墙,院墙下的海棠花开得正艳。
人比花娇,谢肇厌眼中看不见别的。
温薏眼眸微睁,白净的皮肤比月光还要透亮。
她伸出细白的手指,戳了戳谢肇厌胸膛,抬了抬下巴,“才一日不见,谢大人就想我了呀。”
温薏姿态傲娇,像极了谢肇厌幼时在裕国皇宫里见到的西域猫。
长毛,蓝色透亮如宝石的眼睛,高贵冷艳,随时都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宫里横行霸道,没一人能惹它。
谢肇厌握住温薏的手,他摩挲了下,深邃的眼眸望着她,原本那些试探的腹语如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温薏渐渐收了脸上表情,她蹙了蹙眉,伸出脚想要踢谢肇厌。
可小腿微扬,一只脚的鞋子便顺势落了地。
白皙脚面一晃而过。
温薏面色通红,她一下就缩回了自己裙摆下,瞪着谢肇厌:“你做什么呀。”
她语气微扬,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言语中抑制不住的撒娇之意。
谢肇厌这下才勾了勾唇,他身形微俯,捡起地上鞋子。
温薏忍不住缩了缩脚,“谢肇厌,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