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樊稠怒喝一声,“监军何在!”
整个右军大营沉默片刻之后,方才有一个油光满面的监军校尉硬着头皮站出来。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可是再烫手,也得有人接过来,不然吧唧一声掉在地上,那可就成大祸了。
“依军法从事!”樊稠下令。
如果眼神能杀人,顾恒他们不知道都死几十次了。
樊吉一行人被从马车上架下来时,已经站都站不稳,冻的够呛。
但是一百军棍打下去,各个又都哭爹喊娘,活蹦乱跳的。
右军大营之前,樊吉一行人在监军的惩罚之下,凄厉的嚎叫声,久久回荡在冬日的天空之上。
这一幕被顾恒他们带来的五里庄的青壮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回去之后,更是很快传遍整个五里庄。
以至于在很多年后,五里庄中出来的这些沙场老兵,早已身居高位,却已经忘不了这个冬日的下午,阳光不烈,但是刺的人不敢直视。
顾恒等人眼看着樊稠帐下监军,打完一百军棍,樊吉这帮家伙,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别想下床了。
双方不欢而散,樊稠杀顾恒的心都有了,就更别说送顾恒他们一行。
返回五里庄的路上,典韦高兴道:“痛快,痛快的,那帮混球家伙,就该这么治!”
“这会儿是痛快了,只怕樊稠事后不会善罢甘休!”张绣担忧道。
他想的与戏志才差不多,与其将樊稠往死里得罪,只为出口气,倒不如要点实际的好处,也能让大家伙过个好年。
“怕什么,他们只要敢来,大家伙手里的家伙什可不是吃素的。”典韦豪气大发。
“说的好!”顾恒称赞典韦。
让张绣很是不解,典韦是个莽撞人,他不奇怪,但是顾恒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意气用事了?
倒是一旁的戏志才若有所思,忽地眼前一亮,也大声称赞道:“说的好,我们能收拾他们一次,就能收拾他们第二次。”
戏志才想,他明白顾恒的意思了。
这可不仅仅只是出一口气那么简单,犯了错就得受到惩罚,穷点算什么?但心头那口志气,不能没了。
在乱世当中,这口气,千金,万金不换。
有这口气在,五里庄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就不会重新又散往四面八方。
今天这件事,五里庄的所有人都会记得,记得在这乱世当中,他们讨回了自己的公道。
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公道被卖掉。
戏志才心中一阵阵后怕,刚才事情若是真的如他想的那么做了,才是真正的遗祸无穷。
今天他把公道卖了,明天别人就能卖,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庄子,人心一散,可就再也893聚不起来了。
往后稍有风吹草动,五里庄怕是要在一夜间,分崩离析。
其成也忽焉,其散也忽焉。
幸好,幸好,顾恒没有那么做。
戏志才这会儿是真的对顾恒佩服的五体投地。
经此一事,有这一口气在,千军万马也冲不散小小一个五里庄。
回到五里庄前,跟随顾恒他们一起前去的庄中青壮,急匆匆的赶回庄中报喜。
顾恒四人则勒马远远看着被数百亩青苗,包围起来的小小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