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跪在卫菡的榻边,声泪俱下的朝着夜倾昱哭诉着,口中不停的央求着他。
闻言,孙太医本想说什么,可却被夜倾昱抢了先,“方才你说那与黄罗草相克之物是什么?”
“回殿下的话,是碧染花。”
“在哪?”
“微臣……微臣尚未发现……”说着话,孙太医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眼睛紧张的四处乱瞄。
其实他倒是觉得,眼下再去纠结皇子妃到底是如何中毒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就算找出了病因也没有时间去给他解毒了。
与其在此浪费这个时间,倒是不如想些法子拖延一下皇子妃毒发的情况。
更何况抛却这些不谈,孙太医心下也是不解,根本不明白夜倾昱为何要这般着紧卫菡的性命。
仔细想想,如今襄阳侯府都没了,就任由皇子妃死去不是挺好的嘛,空了这个正妃之位还可以用来拉拢别的朝臣,岂非是两全其美!
但是不管孙太医心中如何作想,面儿上却是半点不敢表露出来,依旧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皇子妃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今日便也不要想活着离开六皇子府了。”说完,夜倾昱便面带邪笑的扫了孙太医一眼,那眼中满含的深意顿时吓得他一个激灵。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哆哆嗦嗦的走到卫菡的榻边,孙太医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最终方才鼓足勇气说道,“微臣可用银针暂时护住皇子妃的心脉,可是这个办法只能维持一会儿,若是届时还不能解毒的话,那时就必死无疑了。”
就算最后自己要被拉着陪死,可孙太医还是得将话都说完,以免待会儿卫菡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是殿下会以为是他医术不精。
见夜倾昱并没有阻止,孙太医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随后开始施针。
再说冬儿见孙太医也果然是拼尽了全力,便悄然无声的往边上挪了挪,却不料这一动却不小心弄翻了边儿上的烛台,上面的蜡烛都掉到了地上。
“好个没眼色的丫头,这若是影响了太医施针进而害了姐姐的话,你有几个脑袋够抵的!”卫姝似是担心极了卫菡一般,口中冷冷的朝着冬儿喝斥道。
“奴婢错了,还望殿下、侧妃恕罪。”
一边磕着头给夜倾昱赔罪,冬儿一边伸手拾起地上散落的蜡烛,手一直抖个不停。
见状,夜倾昱却忽然回忆起方才云舒与冬儿耳语时的样子,心道这丫头不该如此没准头才对,于是便将目光落到了她手中的蜡烛上。
可这一看不要紧,夜倾昱却发现那蜡烛竟然还带着一丝清香之气,倒是不比往日那些。
“这蜡烛……”
“回殿下的话,这是陛下赏赐来的,李管家说是您吩咐送到绮兰苑来的。”
闻言,夜倾昱的眼睛不禁微微眯起,心下疑窦丛生。
这蜡烛是父皇赏赐的不假,吩咐给绮兰苑送来也是真的,只是这气味为何与他房中的这般不同?!
不止是夜倾昱,就连郑柔也察觉到了不对。
那蜡烛她也得了,却并没有如此清香的味道,难不成这还有何讲究?
恰好孙太医这边施完了针,他听闻了夜倾昱他们所言之话,再看向冬儿手中的蜡烛时,也不禁被那道清香的气味吸引了注意。
“你方才说,这是陛下赏赐下来的?”
“是。”
听闻这话,孙太医接过蜡烛的手不禁一抖。
如此一来,他便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却也不敢说出口了。
陛下赏赐给自己儿子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即便是有,有谁敢有胆子揭穿这件事!
想明白这一点,孙太医便尽量神色自然的说道,“这味道倒也没什么……”
“你们先出去。”
然而孙太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夜倾昱直接打断。
“今日之事若是走漏了风声,本殿唯你们试问,现在就回自己的院中去,没有本殿的命令,都不可随意出入。”
闻言,若说卫姝还能勉强接受的话,那么郑柔就实在是感到万分不解了。
殿下防着旁人也就罢了,怎地会连她也提防上了?!
两人面色沉沉的往外走去,心下却都有着各自的算计,方才走到门边的时候,郑柔不经意间回头扫了一眼,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云舒的身影,她的眉头便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