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羞又臊,拿起枕头往陈迟身上砸,又抬腿踹陈迟,含糊不清地说着骂人的话。
可虞藻哪会骂人?
在乡下,他是爷爷奶奶的乖宝宝,因为眼疾格外怕生,胆小得出奇。
他唯一的脏字,便是“大变态”“坏狗”一类无关痛痒的词语。
哪里像凶人,更像在奖励。
可能陈迟真有点儿犯贱。
他特别喜欢虞藻骂他。
尤其在看到虞藻那张骄矜羞红的小脸后,听着虞藻骂人,他的血液控制不住发热沸腾,跟得了主人恩赐的乖大狗一样。
陈迟任由虞藻骂。
虞藻也没注意到他的声音与平时不一样。
他的唇珠并不明显,可现在被亲了又吮,像熟透的莓果闪烁亮晶晶的光泽。
一小截舌头跟缩不回去似的,微微从齿关探出,在唇缝间若隐若现。
故而连说话都是含糊不清的。
虞藻骂完后,口渴了,陈迟眼力见极好,取来床头柜的保温杯,倒了一杯温水,喂给虞藻喝。
虞藻懒洋洋地靠在陈迟身上,细细白白的一双手搭在陈迟的手臂,扶着陈迟的手喝水。
手指摸到极为粗糙的质感。
“你手臂怎么回事?”
他好像摸到一个类似绷带的东西?
低头嗅嗅,还有药的味道。
虞藻蹙眉:“你打架了?”
陈迟:“今天搬东西时不小心碰到的,没有打架。”
虞藻:“你不是说你在培训?培训还要搬东西?”
陈迟老实回答:“培训课间,隔壁部门的同事喊我去帮忙,他们到了一批货,很重。我顺便去帮了下忙,结果东西不小心掉下来了,我抬起手挡了一下。”
那东西是个摆件,上头有尖锐的棱角。
陈迟猝不及防被刮伤手臂,伤口挺深的。
后续同事跟他道歉,陪他去医院上药包扎,他也没有跟同事计较。
到家后更是不想让虞藻担心,所以没有提起这件事。
虞藻眉尖蹙得更深。
老实人为人质朴,却有些过分老好人,不是他的活儿也乐意做。
就算把不属于他的脏活累活杂活给他,他非但不会觉得被人占便宜,反而觉得帮助别人是传统美德。
虽然他平时也欺负陈迟,但不代表他能让别人欺负陈迟。
虞藻不悦道:“你别跟个笨蛋一样被别人欺负。”
陈迟知晓虞藻是误会了,刚要解释,虞藻又凶巴巴道:“以后不准帮别人,听见没?你只能对我好,不能对别人好”
“也不准和别的同事说话”
陈迟哭笑不得,大掌扶着圆润的肩头,缓慢地揉了揉。
“我哪有对别人好?我对你好都不够,哪还有闲工夫对别人好。”
那个同事之前帮过他。
他想虞藻了、想和虞藻通电话,但当时他手上有点活没做完,是那个同事帮忙的。
这次只是还回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