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害怕他们过世后,没人照顾虞藻,于是思忖着卖地,带他去大城市里看眼睛。
顺便找媒人说媒,想给他寻一门好亲事。
这样等他们不在了,他们的小藻也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
那天起,村子里理发店生意爆火。
所有单身年轻壮汉将自己从头到脚拾掇一番,带着糖、牛奶、瓜子等礼品上门。
虞家有一个小院子。
虞藻看不见、脸皮又薄,但他别的感官很敏感,听力尤其好。
于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隔着窗户,听院子里的声音。
从早上公鸡刚开始打鸣,小院里就开始有人。
到了后来,院子里礼品都放不下。
陈迟排了一天的队,精心做好的造型被晒得很糟糕,中途他回家洗了好几次澡,等待的过程焦急难熬。
终于轮到他时,看到院子里满满当当的礼品,有的人出手阔绰,中华茅台。
陈迟是孤儿,家境没有那么好。
可他不想放弃,他早就喜欢小藻了。
以前虞家二老带小藻出来遛弯儿,总会经过陈迟家那条路。
他趴在墙头偷看,看小藻晒得面颊粉润,就算小藻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还是看得乐呵。
他也偷偷给小藻买了很多礼物,不过没有机会送出去。
他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送出去。陈迟和二老保证,他以后会把所有工资都给小藻花,只需要给他留点油费。
他这些年攒了不少钱,之后准备去城里工作、发展,这样也方便带小藻治眼睛。
倾家荡产也要治。
二老最大的心病,就是孙子的眼睛。
他们有些犹豫,陈迟的家庭条件,与之前的青年相比,的确不是很好。
就算不是享福,他们也不想让小藻过苦日子。
金乌西沉。
木质窗户被推开,丹霞一瞬洒了进来。
纱帘哗啦作响,窗边的美人手搭着窗沿,纤细的手臂与巴掌大的小脸,肌肤白得晃人眼球。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声音轻轻的:“爷爷奶奶,我要他。”
像祖坟冒青烟。
更像中了彩票。
这一刻,陈迟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他没有食言,第二天,去信用社取了钱,给虞家奶奶爷爷当这段时间的生活费。
又带着二老,将自己的所有存款转给小藻。他剩下的那点儿钱,也都给小藻置办了黄金首饰,虽然他还买不起克重太大的。
等忙活完这一切,陈迟与虞藻一起,来到京州。
然京州寸土寸金,房租更是骇人。
陈迟本来看了个偏远地区的小公寓,就是他麻烦点儿,上班得赶交通,虞藻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反正都待在家里。
但他又怕位置太偏,不安全。
中介推荐了个便宜的套间,还是可以月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