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莱他们在屋里吃饭,一行在吊床上游荡,忽然鸟儿扑棱棱的一哄而起。紧接着听见秋芬在大喊:“有飞机,有飞机。”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一行面前说:“老头,天空中有飞机!”
一行睁开一只眼说:“你让萧赫出来迎接它!”
秋芬见他说完话又闭眼悠荡着秋千,跟没事人似的,真怀疑自己报告的不是天大的消息。
这时候萧赫他们也都出来了。个个边走边仰望着天空。
萧赫想着,莫非是萧家人?但是他已经与萧家没有关系了,他们来干嘛呢?
是一架直升飞机,无疑是私人飞机,奇怪的是,下面悬挂绳索一样的东西,貌似是人,几条腿在摆动着。
随着飞机越来越低,他们清晰的看见其中一个竟然是是戴弟。另一个人,萧赫认识,是刘管家。
戴弟闭着眼睛,嗷嗷地叫着,比螺旋桨的声音还大。
究竟怎么回事?
戴弟好不容易顶着巨大的恐惧,挪着四肢到半山腰,上空莫名出现直升飞机,瞬间掀起狂风巨浪,山上的草木被吹得东倒西歪,自己的衣服也被螺旋桨刮起的风起来,吓得自己魂飞魄散。好像自己的身体也跟着魂魄,如树叶般即将被吹走。她慌忙拼命抱住岩石,接着大喊:“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飞机上人好像感知到女孩的恐怖,下来一个人救援戴弟。
把戴弟捆住后,让她松开手中的石头,她已经完全失控了,就是不松开,“你松开石头,不然我们没有办法带你下山。”
戴弟吓得已经无法支配语言了,脑子不是一片空白,而是一片漆黑,无比恐怖的漆黑。她只一股劲哭。
多年后,她疗愈自己的创伤才想起来,这时候的恐怖跟跟同出生时难产一般,死活就不想出母亲的子宫。因为她清晰地知道一出生就遭到父母嫌弃、抛弃。
管家使出浑身力气,才把她那双紧握石头的手搬开,系上安全套,和自己一起绑起来。
当她被悬空吊起来的时候,睁开一眼看下,下面是万丈悬崖。吓得自己全身痉挛,倒抽十口凉气,脑袋都被震碎,她的四肢在空中乱蹬一气,好像溺水的人拼命在划水。
巨大的恐惧占领脑袋,脑子里一片空白,无任何念头,终于安静了,逼得自己全然和恐惧待在一起。
当戴弟被放在地上的时候,她彻底软趴下了,像泄气的皮囊,一动不动。
“戴弟,戴弟。”尚志靠近她喊着。她眼睛紧闭着,活活是一个死人。
“她应该吓晕过去了。我背她进屋去吧!”若莱要动手要背她的时候,尚志上前说:“还是我来,你陪萧赫。”
若莱望着萧赫,他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丢下戴弟走他身旁。
“你怎么了?手冰冷。”她抓住他的手。
“我爸,我想我爸可能出事了”他眼神发呆,四肢发软。近乎梦呓般说着话。
当他看见管家的时候,一股不祥的预感出现在脑海。
虽然他被萧影赶出家,否认父子关系,但在关键时刻,却像心电感应似的,和他链接上了,认定父亲出事了。
血脉相连?还是多年养育之恩,他没有细究。
“萧赫,总算找到你了。”管家激动着说。他也一眼就认出他旁边的女孩,礼貌的打招呼说:“若莱小姐,您也在这儿。”
若莱欠欠身,只当他是管家,记住任何人面孔,岂不知管家第一眼见她就面熟似的,立马就记住她的名字,倒不知道姓啥。
“我爸怎样?”萧赫还是忍不住称萧赫为他爸。
“若是董事长听到你仍然叫他爸,他别提多高兴。”管家哽咽了,低头抹了眼泪。
出发前,管家见萧影懊恼不已,又惭愧万分,在病床上落下无尽的眼泪。
萧影突发疾病,萧氏集团一团乱麻,萧喆也不管事儿,之前沉溺在实验室,现在整天泡图书馆,对管理公司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管家见萧影一夜白头,不得不把实情告诉萧影。
“你和萧幻是孪生兄弟,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就把你包养在我名下,其实也就占一个名分,你从小到大都是你父母一手拉扯大的,和萧幻一视同仁上学出国,他们也的确把你当作亲生儿子养。”
病中垂死挣扎的萧影差点惊坐起。
“什么?”
这个消息何止晴天霹雳,简直就如向他投了原子弹,把他的脑仁炸得四分五裂,令他哭笑不得。
原以为自己得到萧幻的父母的赏识,是自己竭尽心思讨好卖乖得来的,是自己足智多谋、心思密集赢取来的,原来,他本就是萧家的人。萧家所有的都是他的,本来就属于他,不需要费吹灰之力,顺理成章就能继承家业。
真正枉费他一生心血,殚精竭虑,汲汲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