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梨落闻言,身形蓦地一僵,随即心里涌上一股怒气,豁然转身。
“你才是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吹得难听怎么啦?!我又没让你听!”
骂完,她定睛看向站在坡顶的少年,少年一袭耀眼的红衣,站在满山青翠间,仿若一轮盛夏骄阳。
只是此时的骄阳,精致的眉眼间蕴着明显的暴躁。
只听他回怼,“你以为我想听啊,你这破笛子,吹得无差别攻击,路过的狗都要被污染耳朵!”
棠溪琰几人左右互视一眼,朝前走了两步,一抹绿色倩影落入眼眸。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手持玉笛站在溪畔,粼粼波光映照着她裙摆上的玉兰花纹,银光跃影,更是衬得她清丽灵秀。
南宫梨落目光触及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一群人,瞳孔微缩。
所以,刚刚有这么多人,听到她被骂吹得难听?
一股难言的尴尬涌上心头,瞬间化为羞恼,她红着脸,梗着脖子回击,“那你绕道走啊!”
“你让我绕道我就绕道啊,你算老几啊!”
“我是你姑奶奶!”
上官鹤非常不爽,冷笑一声,“好胆!小爷打得你叫爹!”
说完,拔出千离伞,纵身一跃,身姿轻盈如风中柳絮落在少女对面。
对上少年不善的目光,南宫梨落嚣张地放话,“谁怕谁呀!”
“呜呜呜……”
呜呜咽咽的笛声再次响起,落入耳中,犹如粗粝砂石缓缓摩擦耳廓,听得众人太阳穴突突狂跳不止。
棠溪琰难以忍受地抬手捂着耳朵,神情痛苦地吐槽了句,“我觉得,三个月之内,我不能再听曲儿了。”
饶是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萧若风,眉心都忍不住跳了跳,这真的是他有史以来,听过最难听的笛声了。
他们隔得远,听着都如此难受,更别说上官鹤了,他只觉得仿佛有一千只鬼在他耳边鬼哭狼嚎。
随着笛声幽咽,梨花纷落,恍若满天碎玉,轻轻穿过暖黄的阳光,化作朦胧白雾,缭绕笼住上官鹤。
轻风乍起,剑气弥漫白雾,如雨打梨花,肆意凶猛扑向上官鹤。
上官鹤剑眉微挑,长剑一划,翠色光华轻轻吹散云雾,携着融融暖意,吹开葳蕤梨花,梨花随风飞舞,化作锋锐无匹的剑意,割破白雾直指南宫梨落。
南宫梨落瞳孔剧缩,足尖轻点,旋身跃空,轻飘飘落在树桠上,笛音骤然急促起来,悠扬零落的梨花瞬间极速旋转起来,原本稀薄的白雾也越发浓郁起来,隔绝目光,甚至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
上官鹤直起身子,剑尖指地,暗自警惕地穿梭于白雾间,忽地,他耳尖微动,猛地旋身避开,一道风声呼啸而过,他反身刺出一剑。
“铿!”
玉笛横挡住长剑,南宫梨落抬脚踹向上官鹤心口,上官鹤抬手抓住她的脚踝,长剑剑身横面裹挟着凌冽罡风,毫不留情拍向少女胸口。
强烈的压迫感让南宫梨落心生忌惮,她脚下一个巧劲儿挣脱上官鹤的束缚,连忙闪身退后,还未站稳,红色身影已追至眼前,抬脚踹在她的心口。
南宫梨落倒飞出去三米远,捂着胸口呕出一大口血,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上官鹤见状,面色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一急之下,下手重了点。
他从怀里掏出一瓶回春丹扔到南宫梨落怀里,“这是疗伤丹。”
南宫梨落微怔,伸手拿起翠色瓷瓶,心中暗忖,他嘴巴虽然贱了点,但人还是很不错的嘛。
孰料,下一秒就听他又说了句,“小趴菜,真不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