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你信任的长者,那时候不要说反抗,就连求救都是很难做到的。
因为师长所代表的是一种天然的正确,既然他是正确的,那错的就只能是我了,不是吗?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还没有能力去分辨清楚这世间的每一份对错,在这个简单的二元对立里,既然错的不可能是老师,那错的就只能是我自己,糟糕的、肮脏的、不堪的就只能是我自己。
可你们这些围观的人不懂这个,你们也不想懂这个,你们只会骄傲而鄙夷地说「不敢反抗还不是因为你怂」。
那是我这辈子最煎熬的一段日子,我没法跟人说,也没法面对自己,更没法面对老师。
可夏元松一次又一次的召唤,我又不敢拒绝。
我从小到大都是爸妈口中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可老天知道,所谓听话、懂事,大概是这世界上最糟糕的品质了,因为那意味着你的孩子在委屈自己,在折辱自己。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从夏元松宿舍里出来的学习委员韦呈,我们俩在昏暗的楼道里面对面站了许久,然后同时给了彼此一个苦笑。
一个班长,一个学习委员,夏老师是真的关爱优秀学生啊,我们俩就这样站在楼道的阴影里面对着彼此,笑着笑着就掉下了眼泪。
我们并不是没有试过求救,可没人相信我们。
对面是一个年年拿优秀教师的名师,而我们两个势单力薄的少年罢了。
「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是吗?
」韦呈问我。
「没办法了吧,没办法了啊。
」我抬头看向明朗的天,觉得世界从未有过的黑暗。
14后来那些年,我试过很多方法去拯救自己。
我去谈恋爱,去疯狂地读书,去没日没夜地喝酒,去和不同的人睡觉。
我用了十五年的时间,却始终没能找到解脱的方法,甚至抑郁程度还一年比一年更深。
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要伤害别人,我所做的也只是自杀,可我没死成,还摔坏了两条腿。
是,我的腿是没有残废,只是无法再用大力气了。
但我却在医院检查出了肝癌晚期,多年糟糕的生活习惯,多年痛苦的抑郁生活,终于是报复在了我的身体上。
我是在病床上又看到了夏元松的消息。
当年我们做出的所有努力,所导致的结果不过就是他自动离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