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思岫的那通电话让她重拾最初的恐惧。
回家的路上,她异想天开地安慰自己,池思岫离开她根本没法生存。池远那个人渣不会放任池思岫松开她这棵结满金子的大树,也许她态度诚恳,池思岫就能原谅她。
或者,再疯狂一点,池思岫说不定会接受这种开放婚姻,单方面的开放婚姻。
她心怀忐忑地打开家门,发现池思岫正淡定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也没愤怒。
盛疏庭没敢坐在池思岫身边,拘束地坐在了池思岫斜前方的单人沙发上,低着头,后背却挺得溜直。
池思岫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问她:“你什么时间有空,咱们去把婚离了吧。”
盛疏庭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抱着池思岫的腿痛哭流涕发誓仅此一次时,池思岫幽幽地说出了后面的话:“别跟我说你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第一次出轨,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明知道自己的话在池思岫那已没了可信度,盛疏庭还是硬着头皮,收敛脾气,低声下气地哀求:“岫岫,不管你信不信,未来我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池思岫冷漠地看着她,淡淡地说:“我不信。”
盛疏庭还是没放弃,想再试试唤起池思岫心中的柔软。她可怜兮兮地抬眸,泪眼朦胧,想握住池思岫的手,却被她躲开了,像躲什么脏东西一样,满眼的嫌恶。
她毫不避讳地跟盛疏庭挑明:“能别碰我吗?不觉得你的手很脏吗?”
池思岫眼中的嫌弃刺伤了盛疏庭。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花钱买回家的小妻子竟会如此傲慢地嫌她脏。
她当她是什么,一朵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莲吗?如果不是她出手相救,池思岫在池远的手里只会沦为一个高级妓。女,此时还轮得到她嫌弃?这就是传说中的蹬鼻子上脸吗?
被保护得太好的人难免会有些天真,是时候让她见识下社会的险恶了。
她强势地握住池思岫的手,原本卑微的神情转瞬间变得倨傲而凶恶。她讥诮地歪歪嘴角,冷笑:“你以为爬过杭苏眉床单的你有多干净吗?”
池思岫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盛疏庭会突然翻几年前的旧账。
“当时酒店的房间里就你们两个,外人怎么知道那天她是不是为你的身体付了费,之后池远又恬不知耻地把你按雏的价钱往外卖?”
池思岫身上的汗毛竖起,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辩驳。
盛疏庭把她推倒在沙发上,俯身凑向池思岫:“你该不会不知道,当时池远是明码标价往外出售自己的女儿吧?我算是善良的,买了你,为了照顾你心情还娶了你,要是乔伊宁,你觉得他会跟你结婚吗?他会帮池远擦干净屁股吗?他抛弃你的那天,池远还得给你找个下家!”
“也就是我,愿意做这个冤大头,一次性买断,还费尽心思哄你开心!这还不是最糟的。如果你的身体值得那些钱也还好,偏偏你还是个性冷淡。”盛疏庭刻意强调了最后三个字,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你这样的烂货,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盛疏庭在池思岫面前从没说过如此粗俗的话语。
她犀利的言辞直刺池思岫的自尊。
结婚两年有余,池思岫才知道原来自己在盛疏庭心里竟是这种形象,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寒意像一根根细弱的毛刺扎进她的皮肤。
盛疏庭对池思岫的反应显然很满意。
“池思岫,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吧?你以为你是什么豪门千金吗?你知不知道,池远现在完全就是个依附于我的水蛭,我没把他弹开,完全是因为……”她用力地捏着池思岫的下巴,猛地往上一抬,“因为我还是喜欢你的,哪怕从你身上找不到什么乐趣。”
她叹了口气,捏着池思岫的下巴:“说到底你还得感谢池远,给你生了这么张漂亮的脸蛋,以及……和秦画舫三分像的气质。”
情绪的波动引发了池思岫生理上的反馈,她恶心地干呕了一下。
“所以,你也喜欢秦画舫?”
盛疏庭摇头:“嗐,我们学校谁还没跟风惦记过秦画舫!要不是因为她在洛圈名气盛,你以为你算什么?池远凭什么把你标那么高的价?”
盛疏庭松开了她,坐回单人沙发上。她放松地靠坐在沙发上,高高地跷起二郎腿。
“扯远了,咱们还是说离婚的事。你以为手握我出轨的证据,就能分走我的家产吗?你不会忘了咱们签过婚前协议的吧?如果你跟我离了婚,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你以为池远还会把没钱且离过婚的你捧在手心上吗?”
盛疏庭继续帮她“畅想未来”。
“岫岫,你自小到大一点苦都没吃过,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你觉得你有什么谋生的技能吗?去西餐厅拉大提琴吗?你说会不会有人见色起意,在你的饮料里下药把你带去酒店?”
“就你这小身板,去饭店刷盘子都没人要你,而且,你也吃不了那个苦。饭店后厨洗完的水是冰凉冰凉的,没几天,你这双艺术家的手就会不再白皙柔嫩,手指的关节会变形……”
她极力渲染了一个险恶的世界。
池思岫嘴唇翕动,不知道是颤抖,还是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盛疏庭爱极了她此时无措的样子,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要让她害怕,让她知道,自己是唯一可以守护她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