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在案几后面的刘义隆已然十八岁,完全褪去两年前的青涩,他剑眉星目,经过两年的韬光养晦,已经颇具气势。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这声称自己名唤刘寄奴的少年,容貌和两年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而在他有心调查之下,也查出来之前在父皇的后宫中,完全没有这名少年存在过的任何蛛丝马迹。
而最让他感到心惊的,是他从老家查访到,原来他父皇幼时的小名,便叫刘寄奴……
这名少年,无论是从神态语气还是言谈举止,越看越像是他父皇,就连发脾气的口头禅和拍桌子的动作都别无二致。联想到这少年就是在他父皇驾崩之时出现,那么他还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名唤刘寄奴的少年,就是他的父皇?
不,这个猜测还是太可笑了。
刘义隆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惊疑不定,在迎向少年混杂着沉痛与失望的目光时,心脏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深吸口气,淡淡道:“不是你期望我坐上那把龙椅吗?我现在不是做得很好吗?”
“可是你怎么能不顾兄长的安危!”刘裕怒火中烧,一想到自己看好的三儿子究竟做了什么,就快要发疯了。他太清楚谢晦他们那些权臣下一步会做什么了,除掉所有隐患,那些人完全能下的了手。
刘义隆目光沉静,面上出现了坚定不移的神色,一字一顿地缓缓道:“等我登基之后,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刘裕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忽然感觉一股疲惫潮水般的袭来。
是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刘义隆的安排。碍于舆论,他不能出手对付自家兄长,便用借刀杀人之计,等谢晦等人废立弑帝,他再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刘裕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等刘义隆登基几年之后,彻底掌控了权柄,在祭出为兄报仇的理由,撤换杀戮谢晦等一众权臣,换上属于自己的班底。
当真不愧是象牙骰选中的人啊……
刘裕闭了闭眼睛,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他身上,可是他却感受不到半分暖意,只觉得浑身冰冷。
人自从出生之后,所面对的每个选择,都是一场。
区别就在于,有人输得多,有人得多。
这便有了区别,有人成了失败者,有人却成为了人生家。
表面上看起来,刘裕是个标准的人生家,但其实有时候,连刘裕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了还是输了。
也许他不当皇帝,现在拥有的是一个美满的家庭,子孙满堂,儿孙绕膝,而不是儿子们互相执起屠刀相向……书房内死一般的沉寂,刘义隆忽然一惊,因为他发觉面前的少年居然在慢慢地变得透明,正缓缓的一点点的融化在阳光之中。
刘义隆立即起身朝对方抓去,手指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什么都没有抓到。
“父……父皇!”刘义隆此时再无怀疑,这个古怪的少年就是他父皇!一想到他居然就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一时间更是震惊得浑身颤抖。
书房内,刘裕清冷的声音缓缓流淌,少年的身影正化为光点,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
“人生就是一场,那么不会有谁一直稳不输的……”
“只要是,就要有心理准备,会输掉一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得了一些东西,但我也输掉了更多……”
“希望……你也不要后悔……”
“啪嗒!”
刘义隆回过神来,发现书房内只有他一人,一颗泛黄的象牙骰正掉在地上,弹了几下,骨碌碌地在地上翻转着……
公元424年,谢晦、徐羡之等使中书舍人刑安泰弑帝与金昌亭,少帝陨,时年十九。谢徐等人派人杀刘义真于新安,又率百官前往江陵,奉迎宜都王刘义隆回京践位,是为宋文帝。
公元426年,文帝杀了徐羡之、傅亮等人,亲率大军沿江西上讨伐谢晦。谢晦全军溃败,以弑君某反之罪问斩。
至此,仅弱冠之年的宋文宗刘义隆权倾朝野,开启了东晋南北朝以来国力最为强盛的时代,史称“元嘉之治”。
公元年
医生躺在太阳底下晒着自己的兔子布偶身体,身为一个布偶,为了干净也是要洗澡的,只是每次洗完澡都浑身乎乎的难受,身体也沉重了数倍,让他站起来都费事。所以每次老板帮他洗完澡,他都直接躺在太阳底下一直到晒干为止。
喏,这一面好像晒得差不多了,医生艰难地翻了个身,趴在地面上,让阳光晒着后背。
这样颓废的宅偶生活,医生已经过得非常习惯了。只是,他砸吧了一下兔子嘴,身为一个吃货,好多个月没吃过一点东西了,实在是有点难熬。
好怀念对面小店的蟹黄汤包!街口的吴山酥油饼!还有医院门口的西湖桂花粟子羹!
对了,刚刚好像听到有快递上门,真是很奇怪,老板居然还会买东西?或者说,谁给老板邮了东西?
医生好奇心大起,也顾不得自己还没完全晒干身体,手脚并用地从窗台上爬到了柜台上,正巧看到老板正对着一个锦盒发呆。
“是谁邮来的东西?咦?是一个骰子?”锦盒并不大,医生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骰子。是一枚看起来很普通的骰子,姜的质地,应该是象牙所制。医生又扭头看向了一旁快递包装上的单据,盯着上面寄件人的那行地址,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地址……这地址不是我工作的医院吗?”医生失声惊呼,现在那医院里能有谁和老板有交集?这答案不是明摆着吗?医生立刻警惕万分,围着柜台上的锦盒团团转,生怕里面夹杂着炸弹什么的危险物品,“这骰子是扶苏邮来的?他打着什么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