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看得清楚。
那一串字符,我如何也不会忘记。
“原来同为舟上人,是我眼拙”,脚底,竟一时踩不实稳。
可对方忽然变得听不懂了一般,“我只是个开酒吧的”。
“那张纸,是你交给言律的么”,原本不明之处,自然勾连起来,“上面没有第三个人的指纹”。
马修斯不以为然,“既然没有,那你来问我岂非是多余?”
“对齐老师而言可并非是多余”,试探。
“齐老师”,他念了一遍,似是觉着好笑。
他退,便是我进,“落城,是他的猎场”。
“不,他只是个管理者而已”,马修斯轻轻道。
我知道我的面部神情一定僵硬得很,但我只有如此应对,“你的口气太大了”。
“你说得对”,忽然撤步。
叫我没了使力之处。
言律将自己的酒杯推了回去,一口未动。
“如果我的酒吧倒闭了,一定是因为你”,马修斯抱怨,“请你喝都不喝,次次浪费”。
“我不爱喝酒”,言律道,一如既往地无所谓。
马修斯叹了口气,又笑了。
“笑什么?”,提问的是我。
马修斯一脸哭笑不得,“你见没见过不给钱还要别人给他做事的人?”
“债主”,我回答。
马修斯愣了一愣,扶额大笑,“对……你说得……太对了哈哈哈”。
“所以他是你的债主?”,不知好笑在哪里。
“不,他若是我的债主,我一定杀了他”,笑意模糊,一笔带过,分不清他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但他是你的债主没错了”。
“我可没欠他的钱”,手腕的一根筋突突跳着,我转了掌心。
马修斯笑,没再说什么。
我欠他一条命。
周禹鹏本该死在我手上,我已决心要豁了命去叫那畜生为贺星血祭。然而即便被齐章上了链锁,我也未能得偿所愿。
言律完成了我的心愿。就算他从不肯承认。
对。我欠他一条命。
他不承认又如何。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