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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将宋清梦放下,便一头栽了下去,晕倒前还嘱咐道,要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
然而他不知道,其实对于宋清梦这种练武很多年的人来说,这种伤只要没伤到内脏,都是能够自己调理好的。
宋清梦躺在床上,昏迷了几天,又叫太医喂了几服药,便在一个深夜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安国公感觉到手边的被子有动静,趴在他旁边,缓缓抬起头,刚看清宋清梦醒过来的时候,还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等到伸出手,摸在嫡外孙的脸上,这才涕泗横流的哽咽了起来。
宋清梦没见过这样的太公,以往那个小老头总是顶着一张慈祥的笑脸,做什么都手拿把掐的模样,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哭成这般模样,哪怕是当年父亲去世,母亲失踪的时候,他也依旧没有太过外放的情绪。
宋清梦刚想说话,便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两声,安国公连忙给他递来一杯水,拍了拍自己嫡外孙的后背。
“小清梦啊,太公以后再也不让你到处乱跑了,为国家还是百姓都不重要,太公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好不好啊?”
看着老人发乌的唇色和一头白发,分明几天之前安国公的头发还有一半的黑色,却仿佛在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
宋清梦不好再气他,点了点头。
随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他放下碗,问道:“对了,太公。。。。九殿下,他。。。怎么样?”
安国公怔了下,抬起放在桌边的蜡烛,轻轻点起,对宋清梦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太公可以告诉你,但是不论看到什么,一定不能太激动,知道吗?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宋清梦点点头,笑道:“好啦太公,知道了。”
安国公忧心忡忡的点点头,站起身,轻手轻脚的往屏风的一侧走去,宋清梦明白他的意思,将被褥轻轻掀开,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光着脚跟了上去。
蜡烛映在褚星河的脸上,月光沿河十里将他温暖,仿佛落在鼻尖上的雪,晶莹剔透,宋清梦微微张口,不知为何,有些心痛。
他缓缓蹲在床头,手指轻轻从褚星河的眉间抚摸到嘴唇,那片柔软在记忆里,像乌尔骨一样,叫人欲罢不能又流连忘返。
可是现在,那两瓣平日里一张一合叫他时而有些烦,时而又不得不称赞,甚至如今叫他沉溺其中的唇,苍白又无声的躺在那里,哑了下去。
他明明记得,闭眼睛之前,这人还好好的啊。
怎么自己好了,这人却伤的这么重了呢?
“别这么看太公,我也是后来听街坊提起才知道的,他背着你从雁荡楼一路走回府中,太医看的时候说那条腿来之前就已经瘸了,要不是你轻巧啊,只怕便是都废了。”安国公说道,将蜡烛放在宋清梦旁侧的地上。
“你们年轻人的义气,太公也知道拦不住,不过不用伤心,大概明后天,他也就能醒了。”安国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看见你醒了太公也放心了,回去闷一觉,照顾好自己,别叫那担心你的人醒了又晕过去。”
宋清梦点点头,耳根子却不知不觉的红了。
安国公将门关上,宋清梦呼了一口气,两只手抓住褚星河的被角,将头埋在其中,嘴角轻轻扬起弧度,眼睛却湿润了,分不清他是想哭还是想笑,荒唐的很。
从雁荡楼到国公府,平日里也要走上两刻中,这人怎么这么傻呢?自己一身武艺糙的很,就是怕他受伤,才让自己为他垫的背。
结果好了,现在他倒又欠了褚星河一次大账。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这位公子,听的如此入神,可是对奴家心向往之?”
褚仲安抬起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女子,那女子一身臧北的服饰,裸着脚踝和肚子,身材曼妙多姿,不但如此,看久了又觉得眉目间尽是风情。
“怎么样啊七殿下,我这番够诚意吗?”坐在褚仲安身侧的并非别人,正是当日口出狂言要用条约换和平的臧北大王子洛桑。
褚仲安闻声,抬眸看向他,笑了下,转瞬间,目光又冷的惊人。
“大王子的诚意我早就收到了,不过像今日这种没必要的事情,以后便不用准备了,不要在我面前装作一种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也不要觉得,我和那皇帝老儿一样懦弱,不敢杀了你。”褚仲安说道,言语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哈。。。哈哈哈。。。”洛桑见势头不妙,拍了拍手,让那女子退下了,连同周围人一同关上了房门。
“我说子澈啊,跟我就不用这么较真了,装傻这么多年,别把兄弟也当成傻子,”洛桑眯起眼睛笑道,又在褚仲安看向自己之前连忙解释道:“不过是为了让你开心开心,才专门找歌姬练的这首歌,不过找这首歌可真不容易,自打当年被你们汉王坟了之后。。。。。。”
“闭嘴。”褚仲安打断道,“你们都不配谈这首歌,更不配提到她。”
“好,好好好,什么都不让我说是吧,我也不配是吧。”洛桑一挥手,扬起的茶壶顿时碎了一地,他转身,将袖子拢到身后,手指指着褚仲安,正色道:“我今天偏要说,眼看着我即将成功,秦沂劝到那无用的公主都要同意了,你为什么突然出声!”
“还有,雁荡楼那把大火放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通风报信给褚仲弦!你那弟弟是最不省油的灯,让他活着,只会给你我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