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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阑勾住他的脖子,一言不发。她拼命地去看他的眉眼、看他的嘴唇,抬手去摸他的喉结,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知道,以后再也没这样的机会了。
梁秉词把她放在房间的沙发上,弯下腰把那双高跟鞋脱掉,才看到她的脚腕已经肿了。
他的手触摸到她光滑的肌肤,柔声问:“崴到了?疼不疼?”
许意阑不说话,大滴的眼泪往下滚,落在他的手背上,四分五裂。
梁秉词给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她挨了一巴掌早已经肿起来的右脸,心疼地说:“你想做什么,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许意阑别过头,总觉得胸口憋了一股气,她要是不把这些话说出来,她真的会被憋死的。
此刻,经历了一晚上的大风大雨,她达到了报复的目的,可却再也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女孩儿流着泪,哽咽着说:“三年多以前,我爸病重,下了病危通知书,在无菌室只住了一天,我妈就决定放弃治疗。”
“我跪下求她,求她不要这样,求她救救爸爸,可她说没钱。我说我们把房子卖掉,这样爸爸没准熬过这一场就能脱险,可是她说房子卖了我们俩以后就没地方住,还得欠下一屁股债,更没办法活了。”
“可我爸走后,梁伯庸立刻就亲自来家里接她,我才知道,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她不救我爸,是因为我爸耽误她嫁入豪门了。她要来北城,不带我,我就求她把爸爸留的房子给我,她明明都答应了,她现在明明一点儿都不缺钱,可她还是偷偷卖掉了我的房子。”
许意阑纤长的睫毛被濡湿,不断地重复:“可她现在明明不缺钱的,为什么还要卖掉我的房子?”
梁秉词心疼把她揉进怀里,温柔地去吻她的泪花,“不哭了。”
许意阑推开他,双手无措地举在半空拍打,“我没哭,我在笑,我很高兴,梁叔叔因为我而厌恶她。”
梁秉词视线下移,看向她平坦的小腹,突然觉得口中泛着苦味。
他心疼地说:“可是你不该伤害你自己。”
不该为了报复别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贸然设局怀孕。
男人想起她腹中这个小生命,指责的话说不出口,心突然软了。他抬手覆上她的小腹,单膝跪在地上,有些激动又悔恨地说:“阑阑,抱歉,那晚我不该弄进去。”
即使他是被她骗的、无知的,可他还是习惯性地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对不起,我知道你还小,我不该这么小就让你怀孕生孩子。可是流产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而且,这是我们的孩子。”